縱使知道沈淵正滿城抓她,跟著秦意,她一點都不怕。
那人眼神暗了下去,只是輕撫她后背,“我有些事,你先睡,自己好好的?!?
他說完便走,酒釀只覺指尖衣料滑了出去,等回過神,臥房大門早已關上了。
她求他留下,他卻離開了,
為何...
安神香白霧飄散,她凝望床頭香爐一動不動,心里五味雜陳,不知何時合的眼,沉沉睡上了一覺,醒來已是餉午。
天光大亮,
外廳飄來甜水羹的香味,金桂糖的清甜撲鼻,大約因為昨夜太過耗神,聞的她肚子咕咕叫,
會是秦意買給她的早膳嗎,
不等她多想,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屏風另一邊傳來,
“妹妹總算起了呀,我差人買了姑娘家愛吃的糖水點心,就等著和你一起吃呢。
酒釀只疑惑了眨眼工夫,頓時就意識到是那個紅衣舞姬,她匆匆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只見一桌糖水鋪滿了圓桌,舞姬抽出凳子,笑著請她坐下,一副主人宴請賓客的模樣,
或許舞姬不是這個意思,或許只是她想多了…
酒釀點頭笑回去,道了聲謝,坐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問,
舞姬笑答,聲音脆生生的,比瓷勺碰著瓷碗還要脆,她盛了一大碗紅棗粥放在酒釀面前,說,“我叫霏兒,剛滿二十,都是要一起侍奉秦老板的,咱們今后就是姐妹啦!”
酒釀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
霏兒問,“妹妹伺候秦老板多久了呀?”
酒釀?chuàng)芘肜锏募t棗,答道,“有…有些日子了吧…”
“那你是他的侍妾還是通房呀?”霏兒又問,
好一個扎心窩子的問題,
酒釀說,“都不是…”
都不是,即便秦意許諾了她一場大婚,可只要沒簽婚書,他們什么都不算…
霏兒若有所思,蹙眉道,“你既不是通房也不是妾,但又有了身孕…”
“那你就是外室了!”
撥弄勺子的手頓住,酒釀心頭泛起酸澀來,
外室…
外室好歹懷的還是自己情郎的孩子,她連外室都不如。
確定霏兒來者不善,她便開口問,裝作風輕云淡,“姐姐,你雖是李將軍送進來的,但秦老板說要收下你了嗎?”
霏兒眨了眨一雙彎月眸子,笑道,“不收我,我怎么會跟著一起住進店里呀?秦老板憐惜你,但不代表他不在意我呀,你昨天在車里大約沒注意,我的馬車一直跟在后面呢。”
是嗎…
酒釀一顆心又在往下墜,
又酸又痛,
可她還是不愿相信霏兒的一家之,她要親口問秦意,要親耳聽到秦意的回答才行,
一定是事出有因,
一定是的…
…
鎮(zhèn)子里的客棧不比盛京,即便是上房,前廳也小得可憐,
二人一人一只小碗放面前,酒釀垂著眼,安安靜靜地喝粥,霏兒坐不住,一會兒胳膊伸老遠地夾蒸糕,一會兒站起來盛桂圓蜂蜜水,
好在舉止得體大方,就算動個不停也像個富貴人家寵大的小姐,性子活潑點罷了,
于是她問,“霏兒,你是哪里人,家中可有父母和手足?”
霏兒聳聳肩,笑瞇瞇道,“家里早沒人了,以后秦老板就是我的家人!”
說話間門開了,
秦意換去了昨晚沾染上脂粉香的寬袖長袍,只著一身窄袖勁裝,高束著馬尾,沉著臉,懷抱長劍出現(xiàn)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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