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頭深深蹙起,撫著小腹慢慢蹲下,撿起了卷包,
秦意不知何時到她身邊的,“打開吧。”他說,
酒釀嗯了聲,
卷包展開,周身一滯,手有些抖,
是放籍書,
他放了她的奴籍,
放籍書旁還有個東西,象棋大小,刻著蟒紋,
“御查司蟒???”秦意拿起白玉印章,聲音帶上了詫異,“他為何會把蟒印給你?”
得蟒印,便可調(diào)動御查司官兵,如今禁軍被接管,意味著能掌控大半個大啟的武力。
這樣嚴肅的東西居然以如此兒戲的方式呈給了她,
那人到底在想什么?腦子進水了嗎?!
“苦肉計?!本漆勔а狼旋X,“打一巴掌給顆棗,他最擅長這一套!”
秦意蹙眉,修長的指節(jié)翻弄著白玉印章,“蟒印你想如何處置?”
如何處置…
是啊,如何處置…
總不能扔了吧…
燙手山芋一個,粘手上甩都甩不掉。
“不管了,我們先去領(lǐng)婚書?!本漆?wù)燮鸱偶畷M衣襟,正色道,“哥哥,我們可以堂堂正正地做夫妻了?!?
是,
他們喝過交杯酒,立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有過夫妻之實,更會生同眠,死同穴,
但她是奴籍,婚姻大事全靠主子指定,絕無自選夫君的可能,眼下沈淵處于給甜棗的時期,她還不得抓緊機會撈好處。
…
這是她第二次被放籍,
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第一次固然雀躍,但那時帶著對今后日子的惶惶不安,也帶著剛被拋棄的痛苦,
這才不同了,帶著十足的底氣,
東明岸才不看什么奴籍良籍,她消奴籍,只是為了和所愛之人簽?zāi)且患埢闀T了,
婚書薄如紗,喜慶的紅,上面按著他們的指印,
從衙門口出來她臉上的笑就沒消過,
“哥哥。”她沖他笑,陽光照的她眼眸清亮,揮揮手上了那抹紅,“晚上吃喜酒。”
“恭喜恭喜!百年好合!”
脆生生的聲音響起,是個四五歲的小娃娃,笑嘻嘻地朝他們說話,
酒釀心猛地一沉,
這孩子…
長得可真像她的弟弟啊…
葉青也是這樣的笑臉,也是這樣的好脾氣,她剛要道謝,就看小娃娃掏出一把糖球,手伸老長,“吃,吃?!?
“阿布!說了別亂動,怎么這么不聽話!”一個婦人匆匆跑來,抱起小娃娃,頭也不回地跑了,
那糖球沒抓穩(wěn),撒了一地,粉色珠子咕嚕嚕地滾著,
一只軍靴啪地踩上,再出現(xiàn)已然碎成了一堆粉末,
“小心!”秦意一把將她護懷里,
眼前赫然出現(xiàn)一列士兵,三五十人,騎兵打頭陣,身著軟甲的步兵跟后,所到之處百姓無不紛紛避讓,
“他們什么人…”酒釀蹙眉,
“龍甲軍?!鼻匾獾?,“本該是守邊疆的,不知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
原因他自然知道,只是不愿說出來叫酒釀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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