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釀感覺自己被人用被子裹了起來,接著懸著,身子上下顛著,
開門聲響,北風(fēng)迎面吹來,吹得她躲被子里發(fā)抖,
身子在抖,卻用不上一點勁,
想睜眼,連條縫都睜不開,
一路顛了許久,又是開門聲,她進(jìn)了緩和的房間,凌烈的冷松香味纏上來,聞得她想尖叫,
她叫不了,反而被人放在了床上,
是誰…
腦子是空白的,
大家都說她是傻子,生病生傻了,發(fā)起病來就愛抱個盆栽到處晃,
偶爾會撿到些碎成片的記憶,但都一閃而逝,串不成畫面。
她知道一些面孔,知道他們是好是壞,但叫不出他們的名字,對不上號,
唯一能對上的就是秦意,
她知道他是管事,在另一個府里干活,對她好,會偷偷送她手爐,夾襖,還有小點心,
對了,他還送她簪子,
碧玉的,翠瑩瑩的可好看,
可她的簪子哪去了呀,那個送她小點心的人又哪去了呀…
…
他對她很溫柔,
他在對她做不好的事,但很溫柔,
她想,那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她看不見,但覺得欺負(fù)她的人好生痛苦,他吻她,卻總是輕輕地吻,
他與她臉貼著臉,臉頰被蹭濕了,是那人的眼淚嗎?
他給她擦干,說,對不起,
嗯,
他對她做了不好的事,是要說對不起。
她嗚咽,那人停下,停了很久,
后來他抱著她睡去,冷松香換成了安神香,她睡了個好覺,一覺醒來床邊是空的,好在身子能動了,
渾身力氣被抽空,剛起,就有丫鬟們給她梳洗打扮,
于是她問,“昨晚我和誰睡在一起的呀?”
丫鬟說,“是老爺?!?
酒釀努力回憶,沒想出來什么什么老爺,她又問,“老爺是誰啊?!?
丫鬟給她梳著頭,“夫人,這問題您都問了八百遍啦?!?
沈府人人都不愛伺候葉夫人,
伺候她就像伺候個小孩子,說一句忘一句,問東問西,都不知道怎么回她。
看,這小夫人又提要求了,
她說,“我的小樹盆栽呢?”
丫鬟把白玉玉蘭簪插進(jìn)發(fā)髻,“奴婢等下給您拿來。”
少女哦了聲,又問,“我的簪子呢?”
丫鬟說,“在您頭上呢?!?
少女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搖了搖頭,“不是這支?!?
不是這支,是翠瑩瑩的那支,
只要把那支戴頭上,給她小點心的人就會帶她回家。
丫鬟笑道,“不是這支還有好多呢?!闭f著拉開百寶屜,露出滿目玲瑯的首飾來,
都是宮里娘娘用的規(guī)格,全是沈老爺送給葉夫人的。
酒釀翻找著,把簪子鋪一桌子,沮喪道,“沒有…”
她有些急了,拽著丫鬟搖,“你幫我找簪子去!翠綠色的,上面有個如意!”
丫鬟無奈搖頭,行了個禮,退下了,
反正退下也不會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