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只能是她一個人的哥哥,
她知道自己不是個好夫人,沒有哪家好夫人想著霸占夫君,既然不是好夫人,那他們就做家人,
是夫妻也是兄妹,是獨屬于他們的獨一無二的關(guān)系。
馬車搖啊搖,車簾落著,清晨的街市不算吵嚷,
哥哥問她中午想吃什么,他去做,又說擔(dān)心她作陪會覺得無趣,要不要找?guī)讉€丫鬟來陪,
不,她不要,她不想被打擾,
纖細(xì)的素手捉住男人手掌,拿手上把玩,吃起醋來狠狠捏了他一下,“哥哥不許讓其他人進(jìn)鏢局。”
“不讓人進(jìn),那我怎么做生意,不做生意還怎么養(yǎng)柳兒?”
那人聲音帶笑,十分愉悅,
“柳兒養(yǎng)哥哥。”少女說,“你在家做飯,管孩子,我出去賺錢?!?
話落,一抹熟悉的感覺像閃電劃過,
她似乎說過相同的話,也是同哥哥說的…
沈淵笑道,“我舍不得柳兒出去?!?
不是這句…
不是這句…
她突然閉上眼,眉頭緊鎖,絞盡腦汁地想…
“柳兒,怎么了?”男人問,
她忽而一睜眼,說,“你要說做苦力做樵夫都要養(yǎng)我。”
沈淵一怔,瞬間就明白了,
忙道,“是,當(dāng)然做苦力做樵夫都要養(yǎng)你。”
“這問題柳兒以前問了好多遍,我該換個答案了?!?
是這樣嗎…
或許吧,
酒釀聳聳肩,畢竟是哥哥,在這些小事上騙她做甚。
去往小二樓的路不算短,馬車一搖一晃,晃的少女很快就暈乎了,靠進(jìn)他懷里閉眼小憩,和只聽話的小貓兒一樣。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她臉頰,摸她唇瓣,摸急了她會故作兇狠地咬他一口,留下不輕不重的貝齒印,
于是有些酸地感慨,秦意過的都是什么好日子。
他不去御查司了,
上衙的地點改到了東街口的小二樓,牌匾上“鏢局”二字金光閃閃,而去要求所有進(jìn)樓的官員都換成平民布衣,否則一律趕出去,官降半級,
很離譜,許多人彈劾他,
彈劾他的折子都被送到了他的桌上,于是他提筆寫下,“朕必嚴(yán)查?!鄙w上皇帝御印,再在旁邊蓋上御查司的蟒印,
赤裸裸的威脅到位后,再無人敢多說一個字。
“柳兒,起來了?!彼p搖少女,
懷里人唔了一聲,還是閉著眼,反而往他懷里縮了縮,著實讓人心軟。
他干脆把她抱下馬車,抱上了樓,放在榻上,蓋上了厚厚的毯子,
待到她沉沉睡去,這才離開屋子。
小二樓看似簡單,實則內(nèi)有乾坤,
一出房門,沈淵臉色驟變,重發(fā)變成了令人膽寒的御查司總督察,
傷病痊愈了大半,他終于有機(jī)會追查柳兒落胎一事了,
誠然,下命令的是他,
可那時他連起身都費勁,忽略了許多疑點,
這件事必然不是宋絮說的那么簡單,其中必有蹊蹺。
地牢的石門轟然打開,穿過陰暗潮濕的走廊,隨手取下石墻上的剔骨刀,一挑眉,對著里面被吊起的人笑道,
“東明岸那么好的地方你不待,非要跑盛京來?!?
“既然你自尋死路,我也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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