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怎么跑到這兒來了?往前五里就是鬧鬼的小召莊,往后可千萬別再來了?!?
春花匆匆上前,伸手攙扶楚云。
楚云佯裝鎮(zhèn)定,余光卻偷偷瞥向長山,一顆心懸到嗓子眼,生怕他瞧見外祖母起疑。
她腦子一轉(zhuǎn),扯了個謊:“我想著來這兒摘些紫蘇葉回去,紫蘇葉炒蛋可香了?!?
楚云當真蹲下身,伸手去摘路旁的紫蘇葉。
長山目光一直跟隨著,在他的注視下,楚云摘了兩大把紫蘇葉。
春花也不甘落后,幫忙摘了滿滿一大把。
三人這才回去。
回到鋪子,楚云把紫蘇葉遞給做飯的婆子,這才發(fā)現(xiàn)鋪子里竟連鍋碗瓢盆都沒有。
“我去買鍋和爐子,再添置幾個碗?!背崎_口道。
春花連忙阻攔:“姑娘,還是我去吧,您就安心歇著,您還懷著身孕,可不能到處亂跑,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行,那就你去。”
楚云一陣無奈。
假裝懷孕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心里琢磨著,要不干脆摔一跤,把這“孩子”摔“沒”了。
等晚上黑燈瞎火起夜摔一跤,順理成章,春花便不會再這么小心了,搞得她想做事情卻束手束腳。
*
三皇子蕭櫟從歸云寺回來,急忙去見母后。
皇后聽了蕭櫟的講述,皺眉道:“你說楚云懷了墨時澤的孩子?”
蕭櫟點頭,“母后,確實是如此,墨老夫人一點都不嫌棄楚云,竟愿意讓墨時澤娶她做正妻。”
“不行!”皇后有些失態(tài),忍不住低喝了一聲。
蕭櫟以為自己聽錯了,“母后,你剛才說什么?”
楚云長得像母后,他一早就知道了。
早在三年前,楚老夫人領(lǐng)著楚云進宮,想把楚云送進宮做父皇的妃子,被母后瞧見了,當即把楚云的名字從秀女的名單中劃去。
那時他還在想,母后可能是在擔心被楚云奪了父皇的寵愛,才不讓楚云進宮的。
現(xiàn)在,母后聽說楚云嫁給墨時澤,不應(yīng)該感到高興嗎?
皇后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急著問兒子,“櫟兒,你方才說老九把一塊玉玨送給墨時澤解毒?”
“是呀?!笔挋挡幻魉浴?
皇后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心都快被撓穿了。
楚云決不能嫁給墨時澤,否則天下恐將大亂。
猶記三十多年前,先太子遭人誣陷,含冤自縊。
消息一出,整個朝廷瞬間陷入混亂,長達三年的動蕩中,十多個家族被牽連,血流成河。
到了那時,蕭櫟被立為太子幾乎毫無勝算。
皇后神色冷峻,嚴厲地叮囑蕭櫟:“絕對不允許墨時澤和楚云成親!”
蕭櫟一頭霧水,不知母后為何會做這樣的決定。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皇后便匆匆轉(zhuǎn)身,火急火燎去寫信。
暮色時分,一封密函便呈到了國公夫人面前。
國公夫人展開信紙,寥寥數(shù)語,面上的神色瞬間陰沉如墨,讀完信后,她指尖發(fā)顫,將信紙狠狠揉作一團,擲進一旁的火盆。
猩紅的火苗猛地躥起,頃刻間吞噬了那團紙,化作灰燼。
“這信是誰送來的?”國公夫人聲音急促,質(zhì)問送信來的丫鬟。
丫鬟渾身一顫,忙不迭地搖頭,“夫人,送信之人未曾透露身份,奴婢……奴婢實在不知。”
國公夫人眉頭擰成了個疙瘩,沉吟片刻,又問:“世子呢?他此刻在何處?”
話落,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衣袖,似在極力平復(fù)內(nèi)心的波瀾。
一旁的黃婉婉搶著說:“夫人,世子送楚云去了。”
“什么?時澤把楚云送走了?”國公夫人霍然起身,“他把楚云送去了哪里?有沒有說幾時回來?”
黃婉婉與丫鬟齊齊搖了搖頭。
不知國公夫人看了信后為何又這么大的反應(yīng)?
也不知墨時澤把楚云送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