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心不忍,走上前說:“世子,小的也去尋小桃吧?!?
再不把人找回來,世子怕是晚上都睡不著。
“去吧?!蹦珪r澤聲音暗沉嘶啞,盯著廚房里的冷鍋冷灶發(fā)呆。
握住刻著“楚云”二字簪子的手因為用力到骨節(jié)發(fā)白。
“好的,世子?!?
長風(fēng)沒有絲毫遲疑,轉(zhuǎn)身就出去尋人。
楚云坐的馬車已經(jīng)出了城,出了城就安全了。
她嘴角不受控地上揚,看著窗外道路兩旁明媚的景色,眼睛都快笑成了兩彎月牙。
要不是使勁忍著不能笑出聲,車廂一定會被她的笑聲震翻。
她抱著肚子,緊緊靠著車廂壁,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透著喜悅。
馬車行駛在去往歸云寺的路上。
放眼整個京城郊外,楚云唯一熟悉的地方就是這個歸云寺。
她去歸云寺上過香。
想著今晚應(yīng)該能借住在歸云寺的香客客房。
馬車搖搖晃晃向前行駛,搖晃著碾過石子路,途徑上一世她喪命之處。
她目光一滯,眸中的笑意消失殆盡。
夕陽西下,天邊被染成一片橙紅。
她偏著頭,保持著注視的姿勢,死死地盯著那條河。
河水緩緩流淌,面上看似平靜無波,水底深處卻藏著她前世的絕望。
被溺斃的窒息感瞬間涌上心頭。
楚云徹底冷靜下來。
逃出來只是開始。
不為自己討回公道,她就不是楚云。
馬車到了歸云寺山腳下,楚云下了馬車,在路邊抓了一把土,搓成粉后往臉上抹。
把臉頰、脖子和手都涂得灰撲撲的,才背著包裹朝歸云寺走去。
天色漸晚,山腳下沒什么人。
楚云老遠就看見前面的路旁好像跪著一個人。
等她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路邊不僅跪著一個人,地上還躺著一個死人。
看這情況,應(yīng)該是賣身葬父或是葬母了,地上的死人蓋著席子,不知是男是女。
她也沒當(dāng)一回事,腳步匆匆朝歸云寺走去,遲了,怕借住不到香客房。
就在她與跪著的人擦身而過時,她背包里的黃瓜咋咋呼呼道:
趕緊停下,買下她!
買人?
笑話,她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
楚云腳步?jīng)]停,花完了銀子只能去喝西北風(fēng)。
黃瓜似乎氣炸了:趕緊停下,買下她,她會干活種地。
楚云:“……”
我也會干活,更會去學(xué)怎么種地,沒必要多添一張嘴,費錢。
黃瓜不放棄:她力氣大,晚上可以幫你守門,打跑壞人。
這話,打動了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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