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以后咱們可怎么辦啊?”春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忍不住把她娘和弟弟是怎么死的,以及大姐是被大伯娘賣去青樓的事情說了。
也說了大伯娘掉茅坑里淹死這事,說她是遭了報應(yīng)。
茵茵聽到這些事,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悲痛,眼淚大滴大滴落下,恨大伯娘的同時,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想把大姐贖出來。
她抱著春花眼睛都哭腫了,“三妹,我們一定要把大姐贖出來?!?
“好的,二姐,我聽你的?!?
楚云看著她們兩個人在大堂里盡情的哭,總覺得事有蹊蹺。
大堂的擺件皆是上乘的黃花梨和紫檀木所制,桌上的瓷器茶具溫潤潔白薄如蟬翼,一看就是主人使用的。
窗欞上的雕花更是細(xì)膩精美,一點不比世家大族的正堂遜色。
尚書府的正堂差不多就是這樣。
然而,這樣尊貴典雅,彰顯著主人身份地位的地方,又怎會容得茵茵這樣一個丫鬟,帶著她找來的妹妹在此處肆意痛哭,宣泄哀傷?
這等失禮之舉,與這大堂的莊重氛圍格格不入,一旦被主人察覺,后果怕是不堪設(shè)想。
她們見面的地方應(yīng)該是后院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
楚云四處查看,剛才領(lǐng)她們的丫鬟都不見了,大堂上只有她們?nèi)?,她愈發(fā)覺得奇怪。
等她們兩人哭累了,楚云提出離開。
“姑娘,先別走。”茵茵喊住了她。
楚云想聽一聽她怎么說。
茵茵拿帕子拭去淚水,說:“姑娘,多謝你對我三妹妹的照顧,實不相瞞,我家主子不在,早幾天就回城了,說是過段日子才回來,我家主子心善,常年吃在念佛,我得了我家主子的看重,守著這座宅院,留你們住上一日兩日還是可以的?!?
楚云聽她這么說,倒是信了三分,但還是有些猶豫。
她不是不知道,有些大戶人家的老夫人還真像茵茵說的這樣,心慈人善,樂善好施。
尤其是在歸云寺祈福的,就更是如此。
茵茵見她猶豫,又說:“我與三妹妹幾年未見,想要多親近親近,還想等著主子回來,看看主子答不答應(yīng)讓我贖身?”
這話,又讓楚云信了三分。
可是她還是謹(jǐn)慎的晃了晃自己的包裹,沒聽見里頭的瓜給她不好的警示,她心中的疑慮盡除。
就這樣,楚云在這座院子里住下。
茵茵把她帶到一進院子的倒座房,把她安置在她們兩姐妹的隔壁。
兩姐妹好不容易見面,有說不完的話,自然是要住一間房。
楚云在這里住了一晚,還真沒看到主家出現(xiàn),就是丫鬟也沒看到幾個,住著倒是挺清凈的。
關(guān)鍵是不需要花錢呀,而且還很安全。
楚云心里算是完全踏實了。
第二天,兩姐妹說想回村去祭拜她爹,楚云沒跟著去,她想出去走走,茵茵也沒攔著她,竟是出入自由。
楚云這一下就更加安心了,收拾收拾出門,想著該怎么實施下一步的計劃。
她心里已經(jīng)有一個復(fù)仇的雛形,苦于沒人手,銀錢上的短缺也是攔路虎,讓她舉步維艱。
上一世,在她死前一個月,方得知舅舅季策的寶通錢莊其實是母親季清月的嫁妝。
哎,她又忘了,季策已經(jīng)不是她的舅舅,季清月也不再是她的母親。
季清月尚書夫人的身份不方便出面經(jīng)營錢莊。
原因是尚書府注重門風(fēng)清譽,加上楚尚書在朝堂位高權(quán)重,商業(yè)經(jīng)營常被視為逐利之舉,與楚家家族的清流形象不符。
所以,季氏便把錢莊交給她大哥季策打理。
季策這人貪婪無底線見錢眼開,連他妹妹的錢都騙。
他找人拿著虛構(gòu)的田產(chǎn)鋪子作抵押從寶通錢莊騙取五萬兩銀子這事爆發(fā),惹怒了季清月,楚云才知道錢莊是季清月的。
不僅如此,季策還私自挪用寶通錢莊的銀錢作為本金給季家開設(shè)不止一間鋪子,在裝現(xiàn)銀的箱底墊石子來應(yīng)付季清月的檢查,差點導(dǎo)致錢莊資金鏈斷裂。
好在季策做得極為隱蔽,沒有宣揚開來,季清月意識到問題后及時拿出所有體己銀子才讓錢莊堪堪渡過難關(guān)。
楚云一邊漫無目的走一邊想怎么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給季清月和季策沉重一擊。
她就是死,也要拉上尚書府給她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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