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這話,楚尚書讓人帶上來一位五花大綁的中年男人。
這人看上去就不像老實的莊稼漢,長得粉頭白面,腦滿腸肥,大腹便便,眼神躲閃,不敢抬頭看眾人。
錦榮公主柳眉微挑,斜睨了一眼被帶上來的油膩中年男人。
“楚尚書,這就是給你戴綠帽之人,這樣貌與楚云那丫頭,倒有幾分相似,兩人都長得白白嫩嫩的,沒一點禮貌。”
錦榮公主雖語帶不屑,有譏諷楚尚書的意思在里面。
但是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她其實是在維護(hù)楚尚書,肯定被五花大綁的中年男人就是楚云的親生父親。
楚尚書心知肚明,但臉色還是一僵,有些尷尬地坐在那里。
黃婉婉迫不及待地指著楚云尖聲說道:“時澤,你聽聽,這楚云身世如此不堪,是她的姨娘與尚書府一個下人所生,你若娶了她,國公府定會淪為京城笑柄!”
墨時澤眉頭緊鎖,下意識地看了眼楚云。
見她面色如常,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心下一松。
他輕咳一聲,“僅憑楚尚書一面之詞,就說楚姑娘的娘偷了人,是不是太草率了?我怎么覺得楚姑娘與楚尚書長得更像一些,連身上的氣韻都有幾分相似?!?
蕭樊把玩著腰間玉佩,似笑非笑地說:“我贊同時澤的看法,楚姑娘與楚尚書確實更像一些。”
蕭櫟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后落在楚云身上,沉吟道:“楚尚書府向來清正,想必不會弄錯,不論楚姑娘的親生父親是誰,她的生母究竟是誰,此事若不查明,怕是會引起諸多事端?!?
這時,寧鈞銳站出來,清了清嗓子,“三殿下所極是,如今既然找到了楚姑娘的親生父親,不妨即刻審訊,以正視聽,說不定能出他口中探聽到楚姑娘的姨娘的身世也說不定?!?
寧鈞銳極力幫楚尚書撇清與楚云之間的關(guān)系。
楚云心中一凜,寧鈞銳這是要將她徹底推入深淵。
蕭樊輕嘆一聲,“來人,將此人拖下去審問?!?
中年男子臉色一白,一股刺鼻的臊味迅速在大堂蔓延開來,他竟嚇得尿了褲子。
寧鈞銳眼底劃過一抹嫌棄,“趕緊把人拖下去,細(xì)細(xì)審問?!?
幾個侍從得了蕭樊的命令,架起癱軟如泥的中年男人就往外走。
才剛到大堂門口,只聽“咚”的一聲悶響,男人身體一軟,重重地摔在地上。
待侍從們將他翻轉(zhuǎn)過來,只見其口吐白沫,已然氣絕身亡。
“這……”楚尚書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說死就死了?”
墨時澤冷笑一聲,“楚尚書,這就要問問你自己了,人是你帶來的,沒審問就死了,與我們可沒有關(guān)系。”
楚尚書“噌”地一下站起身,聲音顫抖,“三殿下,九殿下,這……這實在是出乎臣的意料,臣原本想著讓他當(dāng)面對質(zhì),把事情說清楚,沒想到……”
墨時澤冷冷地說:“此事愈發(fā)蹊蹺了,人證已死,僅憑楚尚書之前的說辭,更難以服眾,楚姑娘到底是不是尚書親生,還是另有隱情,都得重新考量?!?
楚尚書見事態(tài)脫離掌控,心中焦急不已,“三殿下,九殿下,雖說人證沒了,但這好歹是我府上的事情,楚云到底是誰的女兒我比誰都清楚。”
楚云一直冷眼旁觀,就聽蕭櫟說:“還是先查一查楚姑娘的娘是誰來得更為緊迫,可別冤枉了好人。”
楚云就鬧不明白了,這三皇子到底是在幫誰?
蕭櫟的話一落,大家都看向楚尚書。
楚尚書心里發(fā)苦,“我不是沒有查過楚云的姨娘,三十多年前的事情,無從查起。”
“這三十多年來,尚書府換了不止五批下人,在府中伺候二十年的老奴都沒有一個,更別說三十多年前的老人了?!?
“我只記得楚云的娘是在三十多年前到了尚書府,具體哪一天來府的,我都不記得,其他的事情就更不記得了?!?
“那時我還沒娶親,夫人也不知這事,老母親年歲大了,從前的事情也記不大清楚,母親說是下人把楚云的娘買回來的。”
“賣人的牙行早就不在了?!?
說到最后,楚尚書無奈搖頭,“查不到!”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