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沐慕再次醒來時(shí),已是日上三竿,房間里亮堂堂的。
她動了動身子,只覺得渾身還帶著未散的酸軟,像跑了一場長途馬拉松,連骨頭縫里都透著累。
她習(xí)慣性地伸手往身旁摸去——本該躺著人的位置,卻空蕩蕩的,只有靠近內(nèi)側(cè)的床單,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體溫屬于傅司禹的體溫,證明他曾在這里待過。
她撐著手臂坐起身,真絲被從肩頭滑落,露出鎖骨處深淺不一的淡粉色吻痕,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她下意識地抬手?jǐn)n了攏被子,目光掃過整個(gè)房間:浴室里沒有水聲,洗漱臺上沒有他用過的痕跡,玄關(guān)處的衣架上,也沒了他那件黑色西裝外套和深色鴨舌帽,顯然人已經(jīng)離開很久了。
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感覺空落落的,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挖走了一塊,算不上疼,卻格外別扭。
她明明記得睡前他說過“再陪你躺會兒”,可醒來時(shí)身邊卻沒了人,連一句告別都沒有。
沐慕抬手按了按胸口,試圖壓下這莫名的情緒——她明明很清楚,自己和傅司禹只是交易關(guān)系,他幫她救爸爸、解沐家的危機(jī);她付出身體和一段時(shí)光,為他誕下繼承人。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可剛才醒來時(shí),摸到身旁空蕩蕩的床榻,她還是忍不住失落;想起清晨他抱著她時(shí)的溫度,想起他低頭吻她額角時(shí)的溫柔,她還是會貪戀那份短暫的、不屬于自己的暖意。
她明明知道,他所有的親近,所有的“溫存”,都只是為了讓她盡快受孕,從來都不是出于愛。
可心臟卻像不受控制一樣,在那些細(xì)微的、帶著暖意的瞬間里,一點(diǎn)點(diǎn)往下沉,忍不住想要淪陷,想要抓住這份明知是假象的溫存。
沐慕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伸手抓過一旁的手機(jī)——屏幕上沒有新消息,沒有他離開時(shí)的留,什么都沒有,他就這樣來了又走,干脆利落。
她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走到窗邊。
窗外的藍(lán)天澄澈得沒有一絲云,陽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她卻對著空氣輕輕開口,像是在給自己敲警鐘:“沐慕,別想太多了。你們只是交易,他幫你救爸爸,你給他生孩子,完成交易后各自安好,這才是你該牢牢記住的?!?
話落,她轉(zhuǎn)身走進(jìn)浴室。冰涼的水撲在臉上時(shí),混沌的腦子終于清醒了幾分,那些不該有的情緒也被冷水壓了下去。
簡單洗漱、換好一身素雅的連衣裙后,她拿起包匆匆下樓。
推開門的瞬間,會議室里的討論聲清晰地傳了出來——陸銘正站在投影幕布前,手里拿著激光筆,指著新梳理出的資金流向圖,和王燕、老周他們激烈爭論著什么,每個(gè)人臉上都帶著專注的神情。
眾人見她進(jìn)來,紛紛停下話頭,笑著向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