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禹眸光微暗,半晌才低沉一笑:“急什么?貓捉老鼠的游戲,總要有些耐心,她現(xiàn)在越躲,將來……才會越無處可逃?!?
傅司文忍不住給他潑冷水,“我勸你別太自信。上次玩脫的教訓(xùn)還不夠?非但沒逼她回頭,反倒讓她跟別人訂了婚,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慢悠悠啜了口酒,語氣漸沉,“我沒記錯的話,當(dāng)年她的訂婚宴上,你在宴會廳外站了整整兩個小時,若不是我及時趕過去攔著你,說‘你現(xiàn)在沖進去,只會讓她更難堪’,你怕是真要不管不顧,當(dāng)場做出搶親那等驚世駭俗的事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傅司禹的臉瞬間陰沉下來,周遭的空氣都仿佛冷了幾分?!澳谴问俏业凸懒怂木髲?,算錯了一步?!彼曇衾溆玻敖^不會再有第二次。”
他停頓了片刻,隨即哂笑一聲,“至于搶親?我現(xiàn)在更想讓她……心甘情愿地,自己一步步走回我身邊。我要她看清,誰才是真的能護著她、陪著她的人?!?
傅司文挑了挑眉,話題陡然一轉(zhuǎn),切入實際:“那我便拭目以待,看你怎么讓她‘心甘情愿’。不過,有個現(xiàn)實問題得問你——你手里的資金還夠周轉(zhuǎn)么?”
他身體微微前傾,語氣帶著幾分了然,“這些年為了瞞過爺爺和家族那些老股東的眼線,你從頭到尾都沒動用傅氏集團的一分公款,全靠自己的私人資產(chǎn)運作,為了布這個局,你怕是把自己早年投資賺的私人老底都快掏空了吧?”
傅司禹唇角勾起一抹淡然卻極有底氣的弧度。
“放心,”他聲音平穩(wěn),語氣從容,“就沐家這點風(fēng)波,所需的資金還遠不足以動搖我的根基——不過是九牛一毛,綽綽有余?!?
傅司文握著酒杯的手頓了頓,似是想起了幾年前傅氏內(nèi)部的混亂局面,眼中掠過一絲感慨:“如今的傅氏在你手里,倒真是氣象一新。集團上下被你打理得井井有條,連那些最挑剔難纏的老董事都挑不出錯處,新能源和生物醫(yī)藥的海外市場更是拓展得風(fēng)生水起——可比二叔當(dāng)年執(zhí)掌時,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話音微頓,語氣漸深:“自二叔四年前稱病退隱,你接手集團核心業(yè)務(wù)后,幾乎是以雷霆之勢將管理層徹底洗牌。當(dāng)時你把二叔的心腹一個個調(diào)離關(guān)鍵崗位,連跟著他幾十年的老副總都沒留情面,那般狠決的手段,可沒少讓旁人心驚肉跳?!?
他搖了搖頭,似嘆似笑,“至于他那幾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仗著二叔的名頭在外面胡作非為,還想偷偷轉(zhuǎn)移集團資產(chǎn)——你更是半分情面未留,直接讓人搜集了他們挪用公款、偷稅漏稅的證據(jù),一個個精準地送進了監(jiān)獄。這般殺伐決斷,當(dāng)真夠狠,也夠絕。”
傅司禹聞低笑一聲,眼底卻無半分笑意,只剩一片寒涼:“大哥,‘世子之爭’向來如此,從來都是你死我活。若不夠狠,若心慈手軟,此刻坐在這里與你喝酒說話的,早已是別人了。”
他抬眼,目光直直看向?qū)Ψ?,語氣里沒了玩笑,只剩坦誠:“父親是自愿放權(quán),退隱后專心養(yǎng)病,對他而反倒是好事。至于他那些私生子——”
他語氣倏然轉(zhuǎn)冷,“是他們自己手腳太不干凈,貪得無厭,證據(jù)確鑿到連律師都無力回天,本就是法理難容。我不過是……順手推了一把,把他們送進該去的地方罷了,算不上‘狠’?!?
“傅家的血脈,”他緩緩起身,踱至窗邊,語氣淡漠,“從來只認強弱,不認親疏。既然敢湊進這場權(quán)力的牌局,就該有輸?shù)脙A家蕩產(chǎn)、甚至粉身碎骨地覺悟。”
最后那句,他說得極輕,卻帶著洞穿一切的冷漠與絕對掌控的自信:“跟我斗,他們還嫩了點?!?
傅司文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挑眉追問,“如今傅氏權(quán)柄盡在你手,核心管理層皆是你親手提拔的親信,二叔那一脈的隱患也已清理得干干凈凈——你總該有計劃了吧?打算什么時候跟爺爺徹底攤牌,把你藏在心里那么久的人,堂堂正正、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接回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