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夏繁星愧疚自責(zé),謝京臣這個(gè)“受害者”反而更加難受。
但他真的不會安慰人,只能翻來覆去把“我沒事”三個(gè)字掛在嘴邊。
夏繁星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從隨身攜帶的挎包里拿出水、干凈的手帕和應(yīng)急的草藥粉。
她說話的時(shí)候帶著重重的鼻音,語氣強(qiáng)硬道:“你別亂動,我現(xiàn)在要幫你清洗傷口,可能會有點(diǎn)疼,你忍著點(diǎn)?!?
不等謝京臣出聲,她就用清水將手帕打濕,再用打濕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傷口以及傷口周圍的污垢和膿液。
她的動作既輕柔又專業(yè),洇濕的手帕逐漸染上血跡。
夏繁星看著清理后越發(fā)明顯的猙獰傷口,手指輕顫,不小心觸碰到謝京臣裸露的肌膚。
謝京臣后背的肌肉頓時(shí)微微繃緊。
夏繁星的冰涼指尖剛好能緩解傷口的火辣炙痛,為他帶來一股奇異的安撫力量。
他能清晰感受到她溫?zé)岬臍庀姙⒃诤蟊场?
不止后背出現(xiàn)癢癢的感覺,他的心也癢癢的。
手帕每一次往下壓的輕微力道,都代表他們的一次零距離觸碰。
按壓傷口帶來的微微刺痛后,便是一陣清涼舒適。
很快,傷口清洗干凈,夏繁星將藥粉均勻?yàn)⒃诿恳坏辣藓蹅谏稀?
有的藥粉灑出傷口范圍時(shí),她便親自上手,用指尖將藥粉勾住,再輕輕貼到傷口上。
夏繁星全神貫注地處理傷口,眼中滿是心疼,可惜背對著她的謝京臣看不見。
而謝京臣因?yàn)橄姆毙浅掷m(xù)觸碰他還不能躲開,心跳得越來越用力,幾乎要沖破胸腔蹦出來。
這份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也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敷完藥粉,再用紗布包扎后,傷口才算是全部處理完畢。
整個(gè)過程兩人幾乎沒有交流,卻仿佛完成了某種深刻的儀式。
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
在這個(gè)狹小的空間里,只有火堆燒得噼啪作響,溫暖又安全。
謝京臣倚靠在巖石壁上。
他看著外面呼嘯而過的暴風(fēng)雪,視線隨著搖曳的風(fēng)雪而去,眼神逐漸變得迷離困倦。
或許是傷口得到妥帖的處理,不再那么炙痛灼人;
或許是連日來的疲憊和精神壓力終于找到了一個(gè)釋放的出口;
又或許是夏繁星待在他身邊,給他帶來了一種奇異的安心感。
總之,謝京臣這個(gè)時(shí)刻保持警覺的軍人,竟然就這么靠在巖壁上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夏繁星發(fā)現(xiàn)他睡著的時(shí)候,他已經(jīng)睡得很沉很安穩(wěn)。
他一直緊擰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冷峻的臉龐因?yàn)樗荻教韼追秩岷偷囊馕丁?
夏繁星先是試探性地用手指戳了戳謝京臣的胳膊。
見他沒有反應(yīng),膽子變大,又試探性去拉他的胳膊。
沒想到這個(gè)動作直接讓他往后倒來。
幸好夏繁星在靈泉水的滋養(yǎng)下,力氣也比以前大很多,不僅能輕松接住謝京臣的身體,還穩(wěn)穩(wěn)扶住他慢慢放平到地上。
謝京臣躺下之前,夏繁星從空間拿出柔軟舒適的毛毯墊在底下。
地上都是碎石,凹凸不平,還有冷氣不停往外躥,有個(gè)毛毯能讓他睡得舒服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