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瑜手指胡亂指了一圈周圍堆積的貨物,強(qiáng)作鎮(zhèn)定,
“貨、貨屯太多了,清倉回籠資金…然后,想帶我爸媽出去旅個游?!?
為了他,她留在a市,離家三千公里,兩三年才有時間回去一次。
她曾經(jīng)成群摯友磨得只剩李佳佳,還時不時罵她,“你他媽到底要犯賤到什么時候?”
這七年她活成了:他隨叫隨到的24小時秘書,他衣食住行的全能保姆。
為了愛她活成這樣,卻連個像樣的殺青鏡頭都沒換來。
想來真是可悲。
賀淮旭狹長的眸子微瞇,像掃描儀一樣仔細(xì)審視她臉上每一絲細(xì)微的表情,確認(rèn)找不到破綻后,才幾不可聞地松了口氣。
他想握住她,可離她的手腕僅一寸之遙,卻又猛地頓住,修長的手指微微蜷縮。
最終,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指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遲疑,輕輕落在了她光潔的皮膚上。
“又要做什么?”沈書瑜蹙眉,試圖掙開。
賀淮旭別過臉,刻意不看她,只留給她一個微紅的耳廓和略顯生硬的側(cè)臉線條,“去愛你婚紗店?!闭Z氣卻故作鎮(zhèn)定,甚至有點生硬的抱怨,
“這幾年不是聽你念叨了好幾次,說想去那家看看?吵得我耳朵都快起繭了?!?
話音未落,他已不容拒絕地拉著她往外走,動作流暢地打開車門,將她妥帖地安置在副駕駛座上,手是不舍松開的。
看著她怔忪的模樣,他下意識抬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旋即又像被這過于親昵的舉動驚到,迅速收回了手,指節(jié)微微蜷縮。
“我只是剛好有空而已。”
他盯著前方,發(fā)動了車子,語氣故作平淡,卻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認(rèn)真,“那設(shè)計師很難約,我排了半年。你認(rèn)真點挑?!?
試婚紗?
如果是三個月以前,試婚紗,沈書瑜能激動地原地起飛。
等了七年,盼了七年,哪怕不能與他有肢體接觸,她也會開心地跺腳,隔空給他親吻和擁抱。
可現(xiàn)在,完全沒必要了。
而且同一家婚紗店,萬一傅少給她訂的婚紗被發(fā)現(xiàn)。
她就不能順利走了。
沈書瑜手指攥緊,下意識地開口,“我身上紅疹還在,現(xiàn)在去試肯定不好看,太丑了,我不想去?!?
“你不是最期待嗎?”
你不會要跑了吧?不想跟我結(jié)婚了吧?
賀淮旭心里問道。
想到沈書瑜嘴里的大學(xué)同學(xué),他就有些心煩意亂。
勞斯萊斯急剎在婚紗店前。
兩排西裝筆挺的銷售齊刷刷鞠躬,水晶燈折射的光斑刺得她睜不開眼。
“去挑挑?”
沈書瑜快速掃視四周,杏眸微瞇,暗中盤算著待會拿了婚紗該從哪個出口溜走最快。
當(dāng)七八個銷售圍上來時,她后背滲出冷汗。
直到賀淮旭突然一聲不吭轉(zhuǎn)身去看男裝,她才喘過氣來。
“沈書瑜。”她壓低聲音對末尾的銷售說,“我來取預(yù)訂的婚紗?!?
銷售點頭,沒有多問,帶著沈書瑜來到前臺查詢,查詢后微笑,
“沈小姐,傅少訂的verawang,要試穿還是帶走?”
“直接帶走?!彼w快簽字,因為她聽見了賀淮旭皮鞋落地的聲音。
一分鐘后。
沈書瑜剛跑出門外,還沒松口氣,就聽見一聲質(zhì)問,“書瑜,你不等我?”
“你不是也自己買了西服?”她強(qiáng)作鎮(zhèn)定看向賀淮旭。
余光里,她看見剛才幫她做領(lǐng)取登記的銷售,正朝著他們走來。
沈書瑜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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