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佰安腦子里回憶沈書瑜的長相,眼尾那顆痣,還有和陳雅大差不差的身高,第一次見的時候她內(nèi)心就有過這樣的想法。
但不敢說。
怕被罵,今天實在是耳朵疼,才說出口。
林馨猛地挺直脊背,用絲巾狠狠擦掉眼淚,“不可能!”聲音尖利得像碎玻璃,“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寶貝,就算二十六年不見也絕不會認(rèn)錯!”
她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仿佛這樣就能掐斷那些荒唐的念頭,“她不可能是?!?
剛否定完就見到剛被齊明送到禮堂外的沈書瑜。
女人精致的臉容,和陳雅眼尾那顆淚痣一模一樣。
臺階下,沈書瑜剛給齊明說完再見,扭頭往大劇院走上去時,就看到了陳雅的爸媽。
兩位眼里滿是比較和探究,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剝開來看個干干凈凈。
想起中午賀淮旭偏袒他們讓自己難過的事,她沒想搭理兩位,想直接繞道離開。
就聽見陳佰安喊住她,“沈小姐,你爸媽做什么的?”
沈書瑜眉頭一皺,一家人搶她男朋友還不夠?連帶著父母都要譏諷?
她沒理會徑直朝禮堂內(nèi)走去。
她剛抬腳,就聽林馨開了口,“陳佰安你不是沒聽雅雅說過,她爸媽是農(nóng)民,一家子都是上不得臺面的農(nóng)村人?!?
“農(nóng)村人最會算計!教女兒吊金龜婿的手段倒是無師自通?!?
沈書瑜腳步一頓,拳頭攥緊。
說她可以忍,說她爸媽就不行。
沈書瑜剛要扭頭去找兩人,可是入場的觀眾實在太多,她沒辦法往回再走。
林馨見沈書瑜離開,譏諷道,
“他爸媽肯定打聽到我們大女兒的事,讓她故意點了一顆淚痣,現(xiàn)在被我們拆穿了,夾著尾巴跑了!”
“這種人不可能是我的大女兒?!?
下午五點整,禮堂燈光徹底熄滅。
沈書瑜在vip座落座,這個位置能將后臺的一切清晰呈現(xiàn)在她眼前。
她下意識望向左側(cè),呼吸猛地一窒。
陳雅?
女人高昂的發(fā)髻像勝利的王冠,演出服勾勒出曼妙曲線。
眼尾那顆淚痣在幽光下?lián)u曳,與她如出一轍,卻更添嫵媚。
視線不受控制地向右偏移,血液瞬間凍結(jié)。
賀淮旭挺拔的身影緊貼著陳雅,手掌親密地扶在她腰側(cè)。
那樣呵護(hù)的姿態(tài),是她七年婚姻對外從未得到過的溫柔。
齊明不是說他在開會?
巨大的諷刺感扼住喉嚨。
她看著陳雅感激地仰頭對賀淮旭說什么,身體又往他懷里靠了靠,最終將頭倚在他肩上。
黑暗中,那對男女依偎的剪影像把尖刀,捅進(jìn)她心臟最軟處。
原來緊急會議...是來給弟妹當(dāng)人肉靠墊。
沈書瑜眨了眨酸澀發(fā)脹的眼睛,站起身時晃了晃,扶住座椅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
夠了。
知道他心里裝著別人是一回事,親眼看見他那樣溫柔地捧著別人的臉,卻是另一回事。
她踉蹌著走向側(cè)門,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賀淮旭被燈光刺了刺眼神,看到了從側(cè)門離去的沈書瑜。
他很意外,為什么沈書瑜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坐得vip位?
這部舞臺劇vip位不對外售票,只作豪門貴族中的送禮。
還沒等他想清楚,陳雅的聲音打斷他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