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淵眉頭輕皺,他無法形容嘴里的折耳根是什么味覺?
就像海邊曬干的咸魚,捂在臭襪子堆里幾天幾夜再拿出來一樣。
看著眼前三人期待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氣,空口吃白米飯,硬生生吞了下去。
沈書瑜看出了他的難受,想勸他吐了,他卻強撐著。
一頓飯在歡聲笑語中度過。
沈書瑜靜靜感受著。
忽然發(fā)現(xiàn)她的世界根本沒有下雨。
那些雨都是因為靠近賀淮旭才帶來的。
一頓飯接近尾聲,傅行淵準(zhǔn)備送沈書瑜回家,就聽見門鈴響了。
沈書瑜透過貓眼,看見齊明獨自站在門外。
她轉(zhuǎn)身看向傅行淵,剛要開口解釋,卻被他溫柔打斷,“是賀淮旭?”
傅行淵放下碗筷,語氣堅定,“沈小姐,我相信你?!彼曇艉茌p,卻字字清晰,“而且如果他足夠好,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就不會是我?!?
沈書瑜鼻尖一酸。
“去吧?!?
傅行淵轉(zhuǎn)身端起碗碟,單薄的背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清瘦,“明天是你最后的自由日,后天...”他頓了頓,喉結(jié)微動,“后天你就是傅太太了?!?
沈書瑜深深看了他一眼,對爸爸叮囑,“爸,傅少吃不慣折耳根,您別給人夾了...\"
“曉得曉得!”沈陽連忙搶過傅行淵手中的碗,“你這孩子,吃不慣還硬撐。”
門外,齊明正不安地來回踱步。
沈書瑜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那扇門。
門縫透出的那一瞥,讓齊明心頭猛地一顫。
傅行淵的身影在暖黃燈光下格外清晰,他正低頭收拾碗筷,動作熟稔得仿佛做過千百遍。
齊明的手指無意識攥緊了手機。
就在半小時前,他從在傅家當(dāng)助理的弟弟口中得知傅少后天結(jié)婚。
結(jié)婚對象是賀總談了七年的女朋友!
沈書瑜!
這個認(rèn)知讓齊明后背沁出一層冷汗。
他剛戰(zhàn)戰(zhàn)兢兢給賀淮旭打電話報信,可他一個字都還沒說出口,就被賀總不耐打斷,“準(zhǔn)時接沈小姐回家就行?!?
瞬間驚醒他,是啊,他只是助理,這是賀總的私事,他不該過問。
畢竟他每月六位數(shù)的薪水,買的就是這份懂事。
“沈小姐?!彼Ь吹卮瓜卵劢蓿百R總讓我接您回家?!?
沈書瑜淡淡嗯了一聲。
翌日。
天光剛亮,手機屏幕在黑暗中突兀地亮起。
傅行淵的早安消息準(zhǔn)時彈出,沈書瑜盯著“早”字,突然覺得呼吸困難。
她機械的回復(fù)后,猛地將手機反扣在床頭。
明天早上訂婚,下午領(lǐng)證,大后天永遠(yuǎn)離開。
說不上開心,說不上難過,只覺得心里悶悶的。
起床,將所有準(zhǔn)備好的粵菜食材鋪平,以及處理完,腌制,烘烤,三小時后她回到客廳處理玫瑰花。
只是剛拿到,就被扎了一下,疼痛穿過皮膚直達(dá)心尖。
疼得她有些惴惴不安。
“沈小姐,玫瑰花要剪刺嗎?”傭人的詢問將她拉回現(xiàn)實。
她低頭看著指尖滲出的血珠,竟讓她有一絲恍惚。
七周年本該是慶祝,如今卻成了訣別。
手指的血珠滾落在玫瑰花瓣上,洇開一抹刺目的紅。
可比起獨自等到天亮的夜晚,永遠(yuǎn)冰冷的另一半床,沾著陌生香水味的襯衫,永遠(yuǎn)的已讀不回。
這點疼算什么?
“剪吧?!彼蝗桓目冢曇糨p得像在自自語,“總該...學(xué)會及時止損?!?
“汪汪汪?!?
手上正剪著花,就聽到樓下傳來狗叫聲,沈書瑜幾乎是下意識地皺眉,“張姨,別墅怎么能有狗,趕快驅(qū)趕出去。”
賀淮旭的別墅里只能出現(xiàn)大黃,大黃一個月會別墅一起,要是聞見其他狗的味道。
會生氣,甚至?xí)炎约簹馑?,賀淮旭得心疼死。
張姨得了令,快速小跑下樓查看,再上來時欲又止,“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