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世斌被她這樣嗆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他是一個搞技術(shù)的人,本來就不擅長斗嘴,加上自己處于弱勢,也不知道是否應(yīng)當回擊。
林振華站在一旁,聽到沈佳樂的話,不由得有些惱了。在所有的人中,他其實是心理負擔(dān)最輕的一個,加上年輕氣盛,忍不住就上前一步,對沈佳樂說道:“丫頭,你說話客氣點。我們范科長好歹也是搞了二十多年壓力容器了,這點道理不需要你來教訓(xùn)他?!?
“你叫我什么?”沈佳樂俏臉生慍。一個陌生人管她叫丫頭,已經(jīng)足夠讓她不悅了,更何況眼前這個陌生人看起來一臉稚氣,沒準年齡比自己還小呢。
“叫你丫頭,有什么不對嗎?”林振華道,和小女孩子耍貧嘴,可是他最喜歡的娛樂的方式了,“中國人都是這樣叫的,別
覺得你在日本呆過幾天,就不接受中國人的語習(xí)慣了。對了,日本鬼子管女孩子叫花姑娘,莫非你喜歡這樣的稱呼?”
林振華一邊說著便宜話,一邊上下打亮著沈佳樂。他發(fā)現(xiàn),這姑娘其實長得還真是挺不錯的,細眉大眼,鼻梁挺拔,下巴頦略帶了一點瓜子型,如果略施一些薄妝,混個港姐第三也沒什么問題了。他邪惡地想到,在日本眼里,你可不是什么花姑娘,而是小蘿莉。不對,歲數(shù)稍大了一點,離御姐啥的,好像又還有點距離……
“你胡說什么呢?你們不想通過檢測了是不是?”沈佳樂威脅道,也難怪她要發(fā)飚,在她從日本回來以后,這一年來,經(jīng)手的各種檢測也有十幾次了,哪個單位敢這樣對她不敬的。還有,眼前這個小伙子,眼睛始終在自己的臉上打轉(zhuǎn),怎么看怎么透著一股色迷迷的味道,實在是可惡之極。
林振華呵呵一樂:“丫頭,你是不是想告訴我,說如果姑奶奶你不高興,我們就檢測不過?試問,你剛才口口聲聲說什么壓力容器的重要性,擺出一副為國家和人民生命財產(chǎn)負擔(dān)的樣子,現(xiàn)在露出原形了吧?說到底,我們能不能通過,不是看我們的技術(shù)是否過關(guān),而是看我們對你是否恭敬,是這樣嗎?”
“你……”沈佳樂無意之中讓林振華抓住了把柄,一時也語塞了,她辯解道:“誰說要你們恭敬了,我是對事不對人的,我只看你們的技術(shù)是不是過硬,其他的根本就不管,也不想管。”
“那不就結(jié)了,我們可以開始了嗎?”林振華問道。
“開始吧?!鄙蚣褬窋∠玛噥?。
聽到沈佳樂說可以開始,楊春山和另外幾名同來的電焊工連忙動手,把各種測試材料安放到位。這種測試,其實就是指定幾種不同材質(zhì)和厚度的鋼材,用埋弧焊機進行焊接,然后再經(jīng)目測、超聲波探傷、x光探傷等方式進行檢驗,如果檢驗合格,就說明漢華廠掌握了埋弧焊技術(shù),這一項就算過關(guān)了。
馮旭一直站在旁邊聽著林振華與沈佳樂斗嘴,趁沈佳樂不注意的時候,他悄悄拉了林振華一把:“小林,這個丫頭可是管著蓋章的,你剛才是不是太得罪她了?”
林振華道:“馮主任,我這是行一個激將法。你不是說這丫頭很清廉嗎,我就利用她這一點,故意把她得罪狠了,再用話將住她。這樣,即使測試里面有點什么小問題,她也不好太過于大做文章,否則就會落下挾私報復(fù)的嫌疑。我相信,她是寧死也不愿意擔(dān)這樣一個嫌疑的?!?
馮旭看看林振華:“小林,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不但技術(shù)上有兩下子,搞陰謀也有兩下子,在哪學(xué)的?”
林振華道:“馮主任,別忘了,我可是偵察兵出身。如果傻不拉嘰的,還不讓敵人給發(fā)現(xiàn)了?”
“也是。”馮旭點點頭,“原來偵察兵還要學(xué)這個呢?”
林振華覺得好生羞愧,狼牙、龍組、總參三部的英雄們,我對不起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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