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機嗚嗚地響了起來，工件在夾具的推送下，緩緩前進，銑刀飛速地旋轉(zhuǎn)著，從毛坯件的表面削下一片片細小的切屑，切削液從噴頭里流出來，淋在切削面上，把切屑帶入廢液箱。

奇妙的景象出現(xiàn)了，夾具在z80芯片發(fā)出的指令引導下，開始做著各種不可思議的運動。銑刀明明就要切削到某個位置，誰知，工件卻自動地發(fā)生了旋轉(zhuǎn)，把另外一個位置送到了銑刀的刀口上，一個美麗的弧型加工面緩緩地展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

“太神了！”周厚成和孫長遠拍掌叫絕，彭鋼的臉上滿是緊張和嚴肅，但一種異樣的喜悅神采，分明也在他的眼波中流動起來。

“好，換下一個位置！”胡楊喊道。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孫長遠已經(jīng)走上前去，熟練地擰松夾具上的六角螺絲，把工件調(diào)整了一個位置。幾個工人拿著量規(guī)、卡尺等工具一陣忙碌，確保工件的位置沒有一絲偏差，然后才退后一步，讓彭鋼再次開始銑削作業(yè)。

加工工作整整干了六個小時，所有的人都因為興奮而沒有一絲倦意。楊欣和秦瑛擔當起了后勤工作，給大家送來美味的飯菜。技術(shù)人員和工人們一邊吃飯，一邊眉飛色舞地談論著這次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加工實驗。

“怎么樣，成功了嗎？”朱鐵軍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眾人的身后，樂呵呵地向眾人問候道。

林振華等人的這次攻關(guān)，事先當然是要向廠里匯報的，由于這項實驗對于廠里沒有任何可以看得見的收益，所以廠里表示，所有的實驗支出，包括工人的加班費等，廠里一概不能報銷。對此，林振華毫不在乎，他把這項實驗列入了勞動服務公司的研發(fā)計劃，所有經(jīng)費都從勞動服務公司列支了。

盡管不能出錢，但朱鐵軍對于實驗還是給予了精神上的支持。他不懂什么叫作五軸聯(lián)動，但覺得能夠讓林振華和胡楊都如此癡迷的事情，想必是有些意義的?？吹奖娙藝粋€加工完畢的工件歡欣鼓舞的樣子，他忍不住走上前來分享一下大家的喜悅。

“朱廠長，你看看，這是我們剛加工出來的工件?！迸礓撆d奮地向朱鐵軍報告道。

“這是干什么用的？”朱鐵軍也不認識這個東西，它長得實在是太怪了。

林振華笑道：“這就是一個玩具，只是為了實驗我們的模擬五軸系統(tǒng)是不是有效。現(xiàn)在看來，我們的實驗取得了完全的成功。”

“這個東西，加工得很精巧啊?！敝扈F軍撫摸著工件上的表面，感受著那奇妙的流線型狀，“你們說的五軸聯(lián)動，就是能夠加工出這樣復雜的表面？”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我們可以拿這臺機床加工出一個維納斯雕像來?！绷终袢A笑道。

“沒錯，朱廠長。你不知道，如果放在過去，要加工一個這樣的表面，我們只能是手工來做，現(xiàn)在好了，有了小林的這臺機器，我們就輕松多了。”周厚成也同樣滿臉興奮，作為一名工人，他太知道這種復雜曲面加工的難度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曲面能夠產(chǎn)生在自己的手上。

“嗯，是挺不錯的?！敝扈F軍也理解了一些，不過，他還是要問一句：“這樣的技術(shù)，對于我們的生產(chǎn)，有沒有什么幫助呢？小林，你們是打算生產(chǎn)什么復雜的零件嗎？”

林振華尷尬地搖搖頭，說道：“目前，應當是沒什么幫助。這個只能算是技術(shù)儲備吧，說不定哪一天，萬一……”

胡楊郁悶地說道：“這個技術(shù)，是目前國際上最先進的加工技術(shù)之一，不過，目前咱們廠還真是用不上。不過，但愿它有用上的那天吧。”

朱鐵軍點點頭，說道：“也好，有備無患嘛。要不，這個工件，就放到你們勞動服務公司的辦公室里，作為你們的榮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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