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國臉都綠了,林念卻絲毫沒有畏懼,轉(zhuǎn)頭給自己倒了杯水,還抽空往趙淑珍嘴里也塞了一個。
“你你”
“反了天了!”
這么好的大白饅頭!他一早起來,聞著味就餓了。
可他是個大男人,怎么能吃女人的口水?
林建國越想越氣,轉(zhuǎn)頭就要去拿抽人的木條,卻發(fā)現(xiàn)林念拿出了他房間里的小鐵盒,從里面摸出一張大團(tuán)結(jié)來。
“想讓我嫁給城里人,好歹得有件新衣服吧!下午就要相親了,這缺胳膊短腿的舊衣服,人家看了怎么想?”
“這十塊錢你就當(dāng)投資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萬一被人家發(fā)現(xiàn)你重男輕女,不愿意跟我處對象,你到手的彩禮就飛了!”
“回頭啊,連媒人給的紅糖都得退回去。”
現(xiàn)在的糖,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家家戶戶的票都定量,萬一媒人來要,他們還得去找鄰居置換。
可這樣一來,大家都得知道他們家的破事了。
林建國臉色鐵青,久久沒能說出一句話,母親趙淑珍站在旁邊,左右為難。
最后她一咬牙,把林念推出門外。
“丫頭你去吧!家里有媽呢。”
念念說得對,她都十八歲了,馬上就要嫁人,怎么能連件新衣服都沒有?
至于其他的,她這個做媽的替閨女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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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走出家門,胸腔跳動里極速跳動的心臟才慢慢平復(fù)下來。
她反抗成功了。
原來這一切,也沒有那么困難。
林念攥緊口袋里那十塊錢,忍不住彎起嘴角。
十塊錢,足夠在國營商店買兩件漂亮的的確良小裙子,但想帶她媽遠(yuǎn)走高飛,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不過好在,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林念坐上去鎮(zhèn)里的班車,等到國營飯店時,身上已經(jīng)被汗液浸透了。
她朝里面看了看,果然瞧見了坐在最里面的顧澤云。
他還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隽瞬筷牼蜎]坐相,眼睛盯著菜板,似乎在考慮一會兒要吃些什么。
林念抿唇,抬手理了理頭發(fā),又做了個深呼吸,在心底安慰自己。
上輩子都這么熟了,沒什么好緊張的,一定可以。
等把自己說服了,她正準(zhǔn)備推門進(jìn)去,胳膊卻猛地被人從后面拽住。
“林念!你竟然真的來相親了?”
是沈承業(yè)。
他滿臉失望,聲音里都是怒氣,好像林念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我以為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沒想到,你這么貪慕虛榮?!?
“我們之前的感情呢?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
林念無語了。
她動了動,發(fā)現(xiàn)沈承業(yè)拽得很緊,根本抽不開胳膊,干脆直截了當(dāng),把話全部挑開了說。
“沈同志,你是在耍流氓嗎?”
“我們之間清清白白,又沒有什么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我為什么不能相親?”
“整個白云公社,誰不知道你和隔壁寡婦的私情,現(xiàn)在又來糾纏我是什么意思?”
“你跟一個人搞破鞋還不夠,還想拉我一個小姑娘下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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