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云螭將銅鏡取出,交給五長老門下精于煉器的烏梢一族,命他們拆解其中法門機關,同時叮囑五長老,若有所發(fā)現,不要輕舉妄動,一切事宜都待他回族后再行定奪。
五長老烏啟明有些不解:“少主剛回來,又要出門?”
萬俟云螭一面吩咐人去取“無痕露”,一面回答他的疑問:“失名廢寺一事,大有玄機,孤要親去查探?!?
烏啟明一驚,道:“此事……或可派靈蛇部去探聽消息,那失名廢寺如今是天師聚集的所在,少主千金之軀,何必以身犯險?”
萬俟云螭眼前似有個少女的纖細身影晃過,略一失神,答道:“不妨事,有無痕露,不致暴露身份?!鳖D了頓,含糊地道:“況且,孤答應了白十九,不可而無信。”
烏啟明低聲暗罵:“又是那不著調的――”一看萬俟云螭的臉上,悻悻住口。
萬俟云螭拿好兄弟當盾牌,十分熟練,毫無愧疚之意。
因為白十九也常常拿他當借口,出去胡玩兒――他倆的名聲,在彼此族群里,都是頂風臭著八百里,成為妖族育兒的反面教材,常見長輩拎著小妖的尾巴訓誡:交朋友要慎重,千萬不可學那個誰,凈日狐朋蛇友一道混鬧。
烏啟明出離大殿,還是有些不放心,私下找到三長老,道:“不能叫少主單獨一個,必須派護衛(wèi)同行?!?
游天麟一提到這個,也很頭疼:“我提過,給他駁回了,說反而容易暴露身份。”
烏啟明沉吟半晌,突然道:“老游,你覺不覺得,少主跟那個白家的小少爺,有點兒太鐵了?我怎么看他,這么急切想去失名廢寺呢?”
該說不說,萬俟云螭過去雖也常出門,卻很少往這種天師聚集的地方走,人有: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他雖不懼怕天師,但也從不自找麻煩。
游天麟那張雄性氣息十分濃厚的臉上,露出一點不解的神色:“什么意思?”
烏啟明張了張口,到底沒把心底的顧忌說出來,只含混地道:“咱們還是得把選儲妃的事兒提上日程,另外啊,我看也得給白狐那邊兒送個信兒,那白十九年紀也不小了,這么浪蕩著算什么,趕緊給他也安排上?!?
游天麟失笑道:“自家的都沒著落,你管得還挺寬。”我媳婦都沒你管的多。
烏啟明低聲嘟囔:“你懂個屁?!甭犖蚁眿D講了許多故事,老夫見識廣博。
狐貍精狐貍精,那可不是白叫的,聽說他們全族都精通那個啥之術。
萬俟云螭要是知道五長老心底的想法,恐怕要嘔出一口血來。
白十九要是曉得,也至少三天吃不下飯。
但他倆一時半刻還不會知道。
而且,烏啟明的擔憂確有來由:萬俟云螭表現得的確是有些急。
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為何會這么急切。
其實,跟她分開,總共也不過十幾日,他卻覺得胸口有些空落落的,心里還隱隱生出一股不安。
他不太喜歡這種感覺,偏偏無法可解,只好盡快動身,等到那不安之源頭的身邊,一定就會好受了。
但他剛離開上皇山,就發(fā)覺后面有跟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