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覺得藍曉星是在盯著自己。
藍曉星眼里其實空無一人。
他接著說了下去:“他們都是以武技見長的,少修道術(shù),不專長符?!?
一般這種情況,都因天師資質(zhì)較低,多見于沒有大門派肯收留的野客身上。
他說到這里,已經(jīng)有許多人看向戚紅藥。
在場的人中,再沒誰比她更符合這一特點了。
李文淵幾人神情凝重,略微交換一下視線,武克奇突然道:“藍家主,你說這話,好沒道理――藍、甘兩族高手都不能得活,怎么這些天資一般的,反而能活著出來?”
藍曉星沉吟片刻,道:“我們有個猜測?!?
甘憐君道:“不是他們有本事能出來,而是那寺廟把他們‘吐’了出來。”
“‘吐’?您這個說法,好像那寺廟是個活物,還曉得咽,曉得吐――”武克奇笑了起來,有幾個聲音附和著稀稀拉拉跟著笑。
藍曉星沒有笑。
甘憐君也沒有笑。
“它就是個活物?!?
“它們,都是活的?!?
“寺廟本來是清凈之地,里面的道僧也都吃素,可是,如今的廟,吃葷?!?
“吃人?!?
“它吃到好吃的,就咽了,難吃的,就吐出來。”
“被它咽了的,尸骨無存;吐出來的,雖然能茍活數(shù)息,但身軀異變嚴重,也很快就死。”
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為補充。
屋內(nèi)的人聽得喉頭發(fā)緊。
他們不是第一次參與商討探寺的會議,但卻是第一次到見藍、甘兩個頭領(lǐng)出面,也頭一次聽見這樣關(guān)鍵核心的信息。
現(xiàn)在全場的人都盯著十方谷這一群,誰都聽得出藍家、甘家的意思,不過,又不是要他們?nèi)ッ半U,所以,誰也不會吭聲。
李文淵澀聲道:“這只是你們的一個猜測――甚至,也沒人能證明那些沒有出廟的人,就一定是死了,如果這其中原因跟修習(xí)道術(shù)深淺無關(guān)――”
“有證明?!?
這次,居然不是那兩個領(lǐng)頭的來反駁。
眾人移目看去,說話的乃是“萬獸堂”一個天師,他箕坐在椅子上,動作不甚雅觀,右手臂撫著一只蛇鷲,左肩之上架著一只隼,見旁人望來,手臂一抬,那隼幽靈般滑翔而起,繞著場中飛翔一周。
眼看游隼一兜而返,依舊落在主人手臂上,抖抖翅膀,氣質(zhì)十分雄俊。
李文淵睨了一眼,道:“這算什么意思?”
那人道:“回答你的問題――沒有修習(xí)道術(shù)的,可以從里面活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