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他的朋友不肯相助。
他們多是很講義氣的人,且或多或少都欠下他人情,有些人,甚至欠他不止一條命。
可是,他已經(jīng)狼狽到這份兒上,還是不想任何一個朋友參與進這事來。
――雖然他發(fā)出求助訊號,也不過是請誰能提供一個,給他暫歇口氣、一時半刻不會給妖物攻破的地方,對于自己真正的麻煩,他只字不提。
但提不提是他的事,朋友卻不能當做沒事發(fā)生。
有幾位能力極強,本領很大的,主動開口,愿為他“提供任何幫助”。
只要他一句話,就能將他和他的家人都妥帖的安置好,保準沒有任何妖物可以找到他們。
和尚頓了頓,嘆息一聲:“他沒有徹底拒絕?!?
戚紅藥愕然道:“難道不該接受么?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有限……”
和尚愁眉不展,只是搖頭。
萬俟云螭忽然道:“凡是總該有個原由,妖這樣糾纏他,為了什么?事不知始,何以談終,如果不清楚那些妖為何盯上這對夫妻,又怎么判斷孰是孰非?”
和尚撩起那對似重逾千斤的眼皮,瞧了他半晌,“因為他的妻子不是人。”
萬俟云螭愣了一下,倏地睜大眼睛。
戚紅藥“呃”了一聲,遲疑著道:“大師,咱們是背后議論,也不好這樣罵人家……”
和尚:“……我說,她是妖,不是人。”
“……什么?”
萬俟云螭渾身繃得如同鐵鑄一般,心口突突顫動,側過頭,看她的神情。
戚紅藥干笑兩聲,瞅著和尚:“大師莫不是玩笑?”
和尚回視她,道:“她不僅是妖,還跟那人孕有后代?!?
“代”字剛及出口,戚紅藥就剛梆硬正的砸出三個字:
“不可能!”
空氣陡然一靜。
一半晌,三個“人”各懷心事,極有默契都不開口。
和尚看著戚紅藥,眼神有種說不出的復雜。
“阿彌陀佛?!?
他不必去舉例證明人、妖能不能有后代,事實已經(jīng)擺在眼前。
萬俟云螭握了下那瘦硬的小手,輕聲道:“不妨先聽完,看他如何說?!?
他心情之激動,其實遠超戚紅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