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好了?!?
賴晴空擦擦汗,鼻息間充斥著野獸的體味,一抬頭,給近在咫尺的大腦袋嚇了一跳:“啊!”
狐貍發(fā)出長長的“哧――”地一聲,好像什么東西漏氣似的――它剛才偷偷湊近,為了不叫她發(fā)覺,竭力屏住呼吸,憋得夠嗆。
見嚇著人了,慌忙往后縮頭,躺倒在地,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那雙焦黃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嘴里不時小聲嚶嚶,尾巴輕掃。
賴晴空驚魂少定,見它不是要攻擊自己,就沒那么怕了。
“你,”忽然想起這狐貍是會說話的,雖然只聽見了一個字,可見道行不淺,心下更覺別扭――之前這狐的表現(xiàn),像猛獸多過像妖物,她還放心些,可現(xiàn)在知道它連人話都會說,那就不一樣了。
而且,它明明會說話,卻一不發(fā),可見是極有心眼的。
“你既然能聽懂我的話,那我就直說了。”她長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盯著獸目道:“你,你算是救了我,我給你解毒,也還你的情了,就,就這樣吧?!?
說完,一點點后退,跟妖狐拉開距離。
狐貍直起脖子,兩個大耳朵豎起,見她要走,一轱轆身爬起來,拐噠拐噠跟上。
賴晴空聽見動靜,一回頭,頓生警惕:“你還要干什么?”手探入褡褳中,威脅道:“你別靠過來,否則我用藥了!”
狐貍嚶一聲,望見她的神情,心里難受極了,忽憶起當初在她懷里撒嬌打滾,賴姑娘對它何等溫柔――
誒,對了!
賴晴空就見眼前妖狐“咕咚”一下躺倒,側(cè)翻,露出肚皮,左右扭動起來。
它卻忽略一件事:小動物這樣做,那叫撒癡撒嬌;它現(xiàn)下體型龐大無比,往下一躺,好家伙,砸得碎石飛濺;左右一滾,只聽咯啦啦一陣碎響,身下的小石頭,都像給石碾子碾過似的,碎成粉末。
賴晴空驚得連退數(shù)步:“……”莫非毒沒解干凈?
狐貍滾過一圈,停下來,睜大眼睛期待的看向她,尾巴唰――唰――輕輕掃地。
賴晴空咽了口唾沫,猜不出它是什么用意,遲疑著拍了兩下手,道:“真,真厲害?!毙睦锏溃哼@狐妖怕是有病,我找機會趕緊跑罷!
沒想到,狐貍黏上她了。
賴晴空從一開的警惕、害怕,轉(zhuǎn)而憤怒,煩躁;滿心不解,怎么也想不通:它為啥一直跟著我呢?
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怕是怕不起來了,摸摸良心說,一路來,遇上兩次怪物,要沒有它,自己怕是夠嗆的。
她心里看這大狐貍已順眼許多,偶爾偷瞄它幾眼,發(fā)現(xiàn)長得跟自己養(yǎng)的那小狐貍還挺接近的,但毛病挺多,除了肩頭、后腿的外傷,似乎還兼斑禿――那毛東缺一塊,西缺一塊,看著怪可笑。
她也看出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這狐貍格外親近她,只是不肯說話,偶爾離開一會兒,很快又會出現(xiàn),叼些食物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三五日,也許有六七天――這鬼地方是很難判斷時間流逝的,她只根據(jù)自己的體力和饑餓程度,做個大概估計――狐貍一次次的消失,再出現(xiàn),有時帶回來的“獵物”比較大塊頭,有時候很小只,它都先堆在賴晴空跟前,示意她先吃。
賴晴空一開始還有顧忌,奈何腹中饑餓難忍,看看那血糊糊不知什么動物的肉,遲疑著伸出手。
忽然開始下雪了。
這地方怎么可能下雪?
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