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抬起頭。
“這是我從一個收藏家手里高價買來的?!卞X宏業(yè)說道,“據(jù)他所說,照片是上世紀(jì)三十年代一個探險家在中國西南部拍攝的?!?
“那個探險隊(duì),除了他一個人重傷逃回來之外,其余的人,全都死在了那座古墓里?!?
“而他帶回來的,只有這幾張照片和一些關(guān)于巴王詛咒的只片語?!?
我看著照片上那口詭異的青銅棺,心里沒來由地升起一股寒意。
陳瞎子說得沒錯,這趟活兒,是真正的硬活兒。
“好?!蔽沂掌鹫掌偷貓D,“三天后,早上五點(diǎn),我?guī)说饶?。裝備和車,你來準(zhǔn)備?!?
“一為定。”錢宏業(yè)站起身,整了整西裝,“趙老板,別讓我失望。我這個人,對朋友向來慷慨,但對敵人,手段會比較難看?!?
說完,他不再看我,轉(zhuǎn)身拉開卷簾門,消失在了夜色中。
鋪?zhàn)永镉种皇O挛乙粋€人。
我沒有時間去感慨,立刻拿出手機(jī),撥通了幾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胖子,是我,趙甲。別睡了,有大活兒,你干不干?”
“九川,手上的零活兒先放一放,來山城找我,有筆買賣,夠你吃十年?!?
一夜之間,幾個電話打了出去。
我那些曾經(jīng)一起在刀口上舔血的兄弟,無論他們現(xiàn)在身在何方,在做什么。
我知道,他們接到我的電話,一定會來。
因?yàn)?,我們是過命的交情。
三天時間,轉(zhuǎn)瞬即逝。
這三天里,我吃住都在鋪?zhàn)永铩?
錢宏業(yè)很守信用,一百萬很快就打到了我一個干凈的空賬戶上。
錢一到賬,我就像一臺生了銹的機(jī)器,重新開始瘋狂運(yùn)轉(zhuǎn)。
第一個到的是胖子。
他是我在道上認(rèn)識的第一個朋友,大名王德發(fā),因?yàn)轶w型敦實(shí),大家都叫他胖子。
這家伙是安徽人,祖上是搞土方工程的,說白了就是挖墳的。
他到的時候是第二天下午,背著一個比他人還高的登山包,一進(jìn)門就把包往地上一扔,震得地面都顫了三顫。
“甲哥,你這回是捅了多大的婁子,這么急著叫我過來?”
胖子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壺,對著壺嘴就咕咚咕咚灌了個底朝天。
他抹了把嘴,眼睛卻盯著桌上的羊皮地圖和那幾張黑白照片。
我沒說話,只是把信封推了過去。
胖子拿起照片,一張一張地看,臉上的嬉皮笑臉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
“乖乖,這是商周的青銅槨啊。”他拿起放大鏡,湊到照片前仔細(xì)端詳。
“甲哥,這紋飾是巴人的饕餮紋,不對,里面還混著是鳥圖騰,這是蜀地的東西!巴蜀一體,這玩意兒邪門得很??!”
“再看看這個?!蔽野蜒蚱さ貓D遞給他,順便將巴王墓和詛咒和他簡要說了一遍。
胖子倒吸一口涼氣。
“甲哥,你玩兒真的???這玩意兒要是真的,沾上的人都沒好下場!”
“沒得選?!蔽医o他點(diǎn)了根煙,“有個大老板盯上我了,不做也得做?!?
胖子抽了口煙,沉默了。
他知道我的脾氣,要不是被逼到份上,我絕不會碰這種要命的活兒。
“干了!”他把煙頭往地上一扔,狠狠地踩滅,“媽的,大不了就是個死!甲哥你一句話,上刀山下油鍋,我胖子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你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