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是從一個壘起來的簡易火堆里發(fā)出的。
九川正靠在火堆旁,手里拿著一根削尖的木棍,一臉警惕地看著我們。
他的臉色很蒼白,嘴唇干裂,看起來這十幾個小時,他也并不好過。
在火堆的另一邊,那個斷臂的叫周平的年輕人,正躺在一個用背包和衣服鋪成的簡陋擔架上,昏睡著。
而錢宏業(yè)留下的另一個保鏢,則抱著一支步槍,蜷縮在角落里,眼神渙散,似乎已經(jīng)被這里的環(huán)境折磨得快要精神崩潰了。
“甲哥!胖子!”
九川看清是我們,臉上那緊繃的表情,終于松懈了下來。
他扔掉手里的木棍,踉蹌著跑了過來。
“你們你們總算回來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后怕。
“九川!”胖子一把抱住了他,兩個兩百多斤的漢子,像孩子一樣,又哭又笑。
我靠在洞壁上,看著眼前這劫后余生的重逢,心里五味雜陳。
“就你一個人守著?”我喘了口氣,問道。
九川點了點頭,眼神黯淡了下去:“奎狼奎狼留下的另一個人,瘋了。”
“瘋了?”
“嗯?!本糯ㄖ噶酥附锹淅锬莻€失魂落魄的保鏢,“大概在六個小時前,他突然開始大喊大叫,說看到那些蟲子又爬回來了,還說周平的斷臂上,長出了黑色的頭發(fā)”
“后來,他就變成這樣了,不吃不喝,也不說話,就抱著他的槍,誰靠近就跟誰急?!?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個保鏢的嘴角,還掛著一絲晶瑩的口水,眼神呆滯,確實是精神崩潰的樣子。
我心里一沉。
“周平怎么樣了?”
“不太好。”九川搖了搖頭,“一直在發(fā)低燒,說胡話。我給他喂了水和藥,但沒什么用。他一直在喊喊他媽?!?
我走到周平身邊,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驚人。
他的傷口雖然沒有惡化,但顯然,這地下的陰邪之氣,已經(jīng)侵入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