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三當即就有些悻悻然地、慢慢地將手里那塊沉甸甸的金子給一點一點地收了回來，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和平常相比確實沒什么兩樣，就好像剛才什么事情都沒有在他面前發(fā)生過一樣。
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仿佛連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金塊冰涼的表面，指尖感受著那堅硬的棱角，最終還是把它塞回了袖袋深處，還輕輕按了按袋口，確保不會滑落。
袖袋里還有其他幾件隨身的小東西，金塊塞進去后，袋口微微鼓脹起來，他用掌心不著痕跡地壓了壓，讓它看起來不那么顯眼。
看見胡老三終于把那塊金子給收回去了，高龍心里頭一直懸著的那塊大石頭這才總算是落了地，不由得從心底深處長長舒了一口氣，那口氣悠長而緩慢，整個人都感覺輕松了不少，不再像剛才那樣緊繃著了。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也慢慢平復下來，不再像剛才那樣咚咚地敲著胸口。
他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緊繃的肩膀也微微松了下來，原本挺得筆直的后背此刻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悄悄活動了一下有些發(fā)僵的手指，才感覺血液重新流暢起來。
“胡老板啊，以后像今天這樣的事，可千萬別再做了，萬一要是被侯爺或者朝廷里的人給知道了，那我這兒可就真的全完了，一點挽回的余地都沒有了，到時候誰也救不了我?！?
高龍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幾分后怕，每一個字都說得格外慎重。
他的眼神警惕地掃了一眼四周，確認沒有旁人經(jīng)過。
“您也知道，府里頭規(guī)矩嚴，我這位置不知多少人盯著呢，稍有不慎就會惹來大麻煩?！?
他往前湊近半步，聲音壓得更低了些，“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暗處瞧著，就盼著我出點差錯呢?！?
“要是胡老板你真有心的話，還不如多給朝廷捐上一些銀兩，那樣反倒更實在些，對大家都好，誰也不會為難?！?
他又補充了一句，語氣誠懇，眼神里透著真誠，“既全了您的誠意，也不會讓我難做。”
他頓了頓，又輕聲說道，
“那樣得來的名聲，才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清清白白的，誰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聽著高龍這一番誠懇的勸說，胡老三心里頭不由得一震，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頓時就對眼前的高龍生出了幾分肅然起敬的感覺，覺得這個人確實不簡單，不是那種只看重錢財?shù)娜恕?
他原本以為高龍只是推脫，沒想到竟是真心為他著想，字字句句都站在他的立場考慮。
他感覺臉上微微發(fā)熱，心里既慚愧又感激。
好家伙！
真不愧是朱御史府上的大管家！
聽聽人家說的這些話，這都是什么樣的境界？
這分明就是心里裝著整個天下啊，完全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胡老三在心里連連贊嘆，一遍又一遍地回味著剛才那番話。
他越想越覺得高龍這話說得在理，越想越覺得這人深不可測。
區(qū)區(qū)一個管家，不去操心府里頭那些瑣碎的事情，反而在這里操心天下大事！
從一個下人的身上就能多少看出一點主人家的樣子，從這一點就能看得出來，朱御史肯定是一位真心實意憂國憂民的好官啊，絕對不是裝裝樣子而已！
胡老三對未曾深談的朱御史，又多了幾分敬佩，心里暗暗記下這份感觸。
他暗下決心，日后定要多向朱御史學習。
“胡老板今天過來，是特意來找我們家侯爺?shù)陌??！?
高龍轉(zhuǎn)過頭來，目光落在胡老三身上，語氣平和地問道。
他的神色已經(jīng)恢復了往常的從容，臉上帶著慣常的溫和表情。他雙手自然地垂在身側(cè)，姿態(tài)放松而自然。
胡老三趕緊連連點頭，臉上堆著笑說道：“正是正是，勞煩高管家您幫忙通稟一聲，多謝多謝了，真是麻煩您了。”
他一邊說，一邊微微欠身，姿態(tài)放得很低。
他的雙手在身前交握，顯得十分恭敬。
“行，那你就在這兒稍微等一會兒，我這就進去問問侯爺?shù)囊馑?，看看他方不方便見你?！?
說完高龍就轉(zhuǎn)過身，邁開步子朝著府里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大門內(nèi)。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照壁之后，只留下腳步聲漸漸遠去。那腳步聲不疾不徐，顯示出主人沉穩(wěn)的性格。
大門口，胡老三和陳鈺兩個人站在一起，安安靜靜地等著高龍回來，誰也沒有多說話。只有偶爾經(jīng)過的車馬聲打破寂靜，車輪碾過青石板路面發(fā)出碌碌的聲響。胡老三時不時抬頭望一眼那緊閉的大門，又低下頭整理自己的衣襟。
等著的時候，胡老三又忍不住對著陳鈺細細叮囑了一遍又一遍，把該注意的事情都反復交代清楚了，陳鈺也都一一答應了下來，說所有事情全都看胡老三的臉色行事，絕對不會擅自做主，直到這時胡老三才總算是停下了他那喋喋不休的嘮叨，心里覺得踏實了些。他輕輕拍了拍陳鈺的肩膀，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確保沒有任何失禮的地方，又正了正頭上的帽子。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面，確認上面沒有沾上什么灰塵。
沒過多大一會兒的功夫，高龍就匆匆忙忙地回來了，腳步顯得有些急促，衣角微微飄動。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匆忙的神色，但舉止依然得體。
“胡老板你可以進去了。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這會兒府上的人有點多，你進去之后說話做事都得謹慎一些，千萬要小心注意自己的行舉止，別出了什么差錯?！?
高龍好心地提醒了胡老三一句，語氣里帶著幾分關(guān)切。
他的目光在胡老三臉上停留片刻，似乎想確認他聽明白了自己的話。
他的眼神在胡老三和陳鈺身上掃過，帶著提醒的意味，似乎在暗示什么。他的眉頭微微蹙起，顯得心事重重。
胡老三和陳鈺互相看了一眼，兩人心里都不由得升起了一絲疑惑，覺得這事有點不尋常，互相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不解。胡老三輕輕吸了一口氣，感覺心跳有些加快。
府上人有點多，進去之后要謹慎行？
他們兩個可不覺得高龍會無緣無故突然說出這么一番話來，既然他現(xiàn)在特意說了這番話，那就說明這里面肯定有他的道理在，絕對不是隨便說說的
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警惕，不約而同地挺直了背脊。
陳鈺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手心有些發(fā)潮。
胡老三和陳鈺連忙向高龍道了謝，然后就一前一后地走進了朱煐的府里，腳步都放得很輕。他們小心翼翼地繞過影壁，不敢四處張望，眼睛只盯著前方帶路的高龍的背影。
胡老三注意到腳下的青石板被磨得光滑發(fā)亮，顯然經(jīng)常有人行走。
沒過多久，兩個人就在高龍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府里的會客廳，一路上都沒敢多張望。只覺庭院深深，回廊曲折，偶爾瞥見幾處精致的雕花窗欞?？諝庵酗h著淡淡的檀香氣味，聞起來讓人心神寧靜。
剛走進會客廳，胡老三和陳鈺兩個人就直接傻眼了，愣在原地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場面。
陳鈺更是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呆呆地望著前方。
會客廳里面，坐著站著的人可真不少，黑壓壓的一片。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和酒氣，還夾雜著些許脂粉味。廳內(nèi)燭火通明，照得每個人臉上都泛著光。
他們兩個人才剛進門，立刻就有好多道目光齊刷刷地轉(zhuǎn)了過來，一下子全都落在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上，讓他們感覺渾身都不自在。那些目光帶著審視，帶著好奇，也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考量，從上到下地打量著他們。胡老三感覺自己的后背有些發(fā)麻，像是被很多小針輕輕扎著。
胡老三臉上的表情不由得僵了一下，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緊張不安，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他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嘴角卻有些發(fā)僵。他悄悄在衣袖里握了握拳頭，試圖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在場的人他基本上都認識，而正是因為他認識這些人，心里才更加覺得緊張，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這哪是什么普通的聚會？分明是京城里最頂尖的那一撥人聚在了一起。他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fā)干，忍不住輕輕咳嗽了一聲。
除了這府里的主人朱煐之外，朱樉、朱棡、藍玉、朱允熥、張平、方孝孺這些人也全都在場，一個都不少。
他們?nèi)齼蓛傻鼐墼谝惶?，低聲交談著，偶爾發(fā)出輕笑聲。
有人端著酒杯慢慢啜飲，有人拿著筷子夾菜，氣氛看似輕松，實則暗流涌動。
這會兒，這幾個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落在了胡老三和陳鈺的身上，上下打量著他們，仿佛要把他們看穿似的
廳內(nèi)的談笑聲也低了下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新來的兩人身上。有人好奇地揚起了眉毛，有人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
“胡老板可算是來了？”
最先迎上來的那個人身材長得十分魁梧，他大步走到胡老三跟前，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著胡老三，伸手輕輕拍了拍胡老三的肩頭，笑著說道。他的聲音洪亮有力，在廳內(nèi)回蕩。
“可以啊你小子，這幾天壓力挺大的吧？不過看起來你還是扛住了，不錯不錯，真是挺不錯的，比我想象的要強?！?
他的手掌厚實有力，拍得胡老三身子微微一晃，差點沒站穩(wěn)。胡老三感覺肩膀上傳來一陣沉甸甸的力量。
“來，先喝口酒潤潤嗓子，你小子來得可真是時候，正好趕上熱鬧！這可是好酒??！”
說著他就把一杯酒直接遞到了胡老三的面前，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
那酒杯里的酒液微微晃動著，在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澤。酒香撲鼻，聞起來就知道是上等佳釀。
站在一旁的陳鈺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漢子，又轉(zhuǎn)過頭去看看胡老三，他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個上來就和胡老三說話的人到底是誰，心里滿是疑問。他拘謹?shù)卣驹谠兀桓屹Q(mào)然開口，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試圖弄清楚狀況。
難不成這位也是朝廷里頭的大人物嗎？看這氣勢確實不一般啊。
陳鈺在心里暗暗猜測著，眼睛悄悄打量著對方華貴的衣飾。那衣料是上好的綢緞，繡著精致的暗紋，在燭光下隱隱發(fā)亮。
就在陳鈺心里頭正疑惑不解的時候，胡老三已經(jīng)態(tài)度十分恭敬地、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接過了那杯酒，連腰都微微彎了下來，姿態(tài)謙卑。他的動作十分鄭重，像是捧著什么珍貴的東西。
“秦王殿下真是好久不見了，能喝到殿下賞的酒小人自然是求之不得，這是小人的榮幸，多謝殿下厚愛?！闭f著胡老三就拿起酒杯，仰起頭來一飲而盡，一滴都不剩。酒液辛辣，他卻不敢露出絲毫異色，只是喉結(jié)輕輕滾動了一下。他感覺一股暖流從喉嚨一直滑到胃里，臉上頓時熱了起來。
“哈哈哈哈好！本王就是看好你，你小子確實是個人才，將來肯定大有可為！我看人的眼光從來不會錯！”
朱樉笑得更加開懷，聲音洪亮，在整個廳內(nèi)回蕩。他滿意地看著胡老三，眼神中滿是賞識。
朱樉這幾天作為稷下學宮的主要負責人，京城里所有有關(guān)稷下學宮的消息他都派人去打探了解了，這樣一來自然也就知道了胡老三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對他有了更深的了解。他看著胡老三，眼中滿是賞識，目光中帶著贊許。他輕輕捋了捋胡須，嘴角帶著笑意。
在稷下學宮看起來毫無希望，甚至連朱樉這個掌舵人都覺得面對燕王府學宮的步步緊逼，稷下學宮已經(jīng)岌岌可危的時候，胡老三居然還能一直堅持著，不停地勸說身邊的那些朋友們不要放棄，這份堅持確實難得。這份忠心，朱樉記在了心里，覺得此人可用。他暗暗點頭，覺得這個人值得栽培。
這樣的表現(xiàn)，怎么能不讓朱樉對他心生欣賞呢？
這樣的人確實值得重用。朱樉心中已經(jīng)有了打算，盤算著日后如何重用這個可靠的商人。
他已經(jīng)在心里給胡老三安排好了位置，只等合適的時機。
中興侯府的會客廳里。
站在胡老三身邊的陳鈺整個人都已經(jīng)徹底懵了，他完全被眼前的場面給驚呆了！
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感覺自己的腿有些發(fā)軟，幾乎要站立不穩(wěn)。
他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身邊的椅子背，這才站穩(wěn)了身子。
看著身旁的胡老三，陳鈺的心里頭別提有多震驚了！簡直像掀起了驚濤駭浪一樣。
他使勁眨了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眼前的景象是否真實。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一時之間難以思考。
乖乖這特么的胡老板真是手眼通天??！關(guān)系網(wǎng)也太厲害了吧！
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陳鈺在心里倒吸了一口涼氣，胸口一陣發(fā)緊。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秦王殿下那是何等尊貴的人物，居然會主動上前來給老胡敬酒？
這簡直不可思議！
陳鈺感覺自己的認知被徹底顛覆了，以往對商人地位的認知在這一刻土崩瓦解。他呆呆地望著胡老三，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直到這一刻，陳鈺才終于十分確定自己今天確實是來對了地方！
這趟來得太值了！他暗自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心里涌起一陣后怕，若是當初拒絕了胡老三的邀請，那該是多大的損失。他感覺自己的后背滲出了冷汗，衣服黏在了皮膚上。
雖然之前他也知道胡老三作為商賈和稷下學宮之間的連接紐帶，是第一個去見朱御史的人，能獲得的好處肯定是巨大的，可是直到今天真真切切地接觸到這些大人物之后，陳鈺才真正明白，這好處到底有多大！
完全不是他之前想的那樣！他的心跳得飛快，像擂鼓一樣。他感覺自己的手心在冒汗，濕漉漉的。
這可是一位王爺??！
是尊貴的秦王殿下！
竟然如此客氣地對待一個商賈？
這是何等的殊榮？說出去都沒人敢相信??！陳鈺感覺自己的手心在冒汗，濕漉漉的。他偷偷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卻怎么也擦不干。
要知道，區(qū)區(qū)一個商賈別說想要攀附上王爺了，就算只是在地方上做點小買賣那都不一定能吃得開，去官府辦事就算是你愿意掏錢打點，那些官員都還不一定能正眼瞧你一下，更別說王爺了。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陳鈺想起自己平日里在官府受到的冷遇，心里五味雜陳。
可是現(xiàn)在，堂堂一位王爺竟然親自過來敬酒！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陳鈺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忍不住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腿上傳來清晰的痛感，告訴他這不是夢。
老胡的這人脈關(guān)系，簡直絕了，真是讓人想都不敢想！完全超出了常理！陳鈺看向胡老三的眼神徹底變了，帶著前所未有的敬畏。他暗暗下定決心，以后一定要緊緊跟著胡老三。
陳鈺還沒有完全從朱樉主動來給胡老三敬酒的震驚中緩過勁兒來，胡老三卻已經(jīng)主動湊上前去了，開始忙著應酬其他人。
他臉上堆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舉止得體，顯然對這種場合并不陌生。
他游刃有余地在眾人之間周旋，絲毫不顯局促。
朱樉主動敬酒雖然讓胡老三覺得受寵若驚，但同時也讓他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心里很是忐忑。他深知禮不可廢，身份地位的差距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他感覺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了，涼颼颼的。
讓一位王爺給自己敬酒？
這哪里敢當?。?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胡老三心里暗暗叫苦，擔心這樣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偷偷瞥了一眼四周，擔心有人因此對他產(chǎn)生不滿。
胡老三趕緊主動上前去給在場的每一個人敬酒，生怕自己動作慢了一點，又有什么大人物要過來給他敬酒
那可真是承受不起啊。他的動作顯得有些急切，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一邊走一邊整理衣袖，確保自己的儀容得體。
今天在場的這些人物可沒有任何一個是小角色，這要是再有人過來給自己敬個酒，咱這可真是扛不住了啊非得折壽不可。
胡老三在心里念叨著，腳步加快了幾分。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厲害，像是要跳出胸腔。
胡老三本著一定要自己先出手的原則，趕緊倒了一杯酒，恭恭敬敬地朝著朱煐的方向走去準備敬酒，腳步邁得很快。他繞過幾個正在交談的官員，小心地不碰到任何人。他的目光始終恭敬地落在朱煐身上，不敢四處亂看。
他快步走到朱煐面前，雙手穩(wěn)穩(wěn)地端著酒杯，身子微微前傾，做出謙卑的姿態(tài)。他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有些發(fā)白，但酒杯卻端得很穩(wěn)。
“朱御史，這一杯酒我胡某真心實意地感謝您創(chuàng)辦了稷下學宮，給了我們這些人一個希望，您這樣為國為民，為湖廣的百姓們著想，我胡老三是從心底里佩服您的為人！您真是個好官??！”
他的聲音帶著真誠的激動，微微發(fā)顫。他的眼睛里閃著光，顯得十分誠懇。
說著胡老三就仰起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喝得干干凈凈。酒水順著喉嚨滑下，帶來一絲暖意，也讓他的臉頰更加泛紅。他放下酒杯，恭敬地行了一禮。
朱煐笑了笑，也端起酒杯喝了一杯，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這胡老三確實也算得上是自己人，看久了反而覺得越來越順眼了，是個懂事的人。他對著胡老三微微頷首，目光中帶著些許贊許。他輕輕放下酒杯，示意胡老三不必多禮。>br>陳鈺又被胡老三的這番話給嚇了一跳，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朱煐身上，心里默默地想著
這位大人物看起來倒是挺隨和的。他仔細觀察著朱煐的神情，試圖從中讀出些什么。他看到朱煐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眼神溫和，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
這位就是朱御史嗎？看起來確實氣度不凡啊。陳鈺在心里評價著，注意到對方舉止從容，談吐文雅。他看到朱煐的衣著并不華麗，但料子很好，裁剪合身，顯得十分得體。
看胡老板和朱御史說話的樣子，好像兩個人已經(jīng)很熟悉了關(guān)系應該不錯。
陳鈺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心里對胡老三的評價又高了幾分。他暗暗記下朱煐的樣貌舉止，覺得這位大人確實與眾不同。
緊接著老胡就挨個給在場的每個人都敬了酒，一個接一個地來。他的姿態(tài)放得很低，辭懇切，面對不同的人說著不同的敬酒詞。他對每個人都說了一番得體的話，既表達了敬意，又不顯得過分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