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薇望著顧老夫人的眼睛還算心平氣和地說道：“老夫人，請不要再將您的生死掛在清薇身上。”
“清薇承受不起?！?
“至于當(dāng)初您算計我的這件事，您也不希望整個華國人盡皆知吧？”
顧老夫人滿目震驚，抖著手不可置信地指著沈清薇：“你、你竟然威脅我！？”
“沈清薇，自從你嫁到我們顧家，我對你如何你捫心自問！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這一刻顧老夫人也不裝了。
沈清薇不再順著她的心意，就是她心里罪無可赦的白眼狼。
她自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低聲下氣，甚至為了挽留沈清薇留在顧家也放下自己身為長輩的身段去哄她，然而她也太不知好歹了，一次次的拒絕自己，一次次的做到這么絕！
顧老夫人心里甚至升起了一絲憤恨。
沈清薇正要再說什么，張媽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少夫人，求您了。”
“老夫人受不得刺激，現(xiàn)在整個顧家也再經(jīng)受不起別的風(fēng)雨了……”
“求求您了?！?
張媽不停地給沈清薇使眼色，倒不是想再逼她，就是怕顧老夫人真的去了。
沈清薇到底忍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么話。
丟下手里的東西后轉(zhuǎn)身就走了。
張媽很快識相地跟了過來。
“說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知道，不是看在張醫(yī)生的面子上，我不會退讓那一步?！?
張媽紅著眼睛說道：“我知道的少夫人。”
“謝謝您剛才的嘴下留情，不過您也不想老夫人因為您的刺激就這么沒了吧？”
“她已經(jīng)油盡燈枯了?！?
“這幾次接連搶救……就連我也不知道到底還能陪她幾天?！?
“先前說的三個月到半年……如今看來，也是奢望?！?
“如果剛剛老夫人真的被你三兩語真的氣死，您心里真的就過意得去嗎？”
“老夫人確實虧欠了您，但她有一句話沒說錯??！她對您一直都是真心的！她是喜歡您，當(dāng)初才會想把你……把你娶回顧家?！?
沈清薇冷哼一聲。
“真心？”
“真心就是控制我，讓我失去畫家的身份，想讓我永遠留在顧家成為傀儡？”
“還有，我‘謝謝’她的喜歡，真是承受不起！”
沈清薇對老夫人又何嘗不是真心的？
一次次地為了她而妥協(xié)和顧淮序翻臉離婚的進程。
熬夜為她親自設(shè)計出那套玉飾。
每一次明明知道回顧家老宅就是受氣，但還是不想拂了她老人家的意選擇回去。
難道她沈清薇的真心就沒有被踐踏嗎？
只有一次次的利用，只有一次次的避重就輕讓她無數(shù)次的退讓。
張媽也知道沈清薇心里不痛快，于是趕緊說道：“只要您不刺激老夫人，我，我可以幫您拿回您想要的東西。”
“那套茶具，我給您拿過來還給您就是?！?
“就是求您，能不能在老夫人最后的時光，順著她一些……”
沈清薇：“不行。”
她直截了當(dāng)?shù)鼐芙^了張媽再次無禮的要求，并冷冷說道：“同一個坑我已經(jīng)跳過一次，難道我還會蠢到再跳一次嗎？”
“況且老夫人的病情也并非我造成的。”
“還有，忘了告訴你，我和你們少爺已經(jīng)離婚。”
“所以，還請以后不要再稱呼我為少夫人?！?
“話已至此，你也應(yīng)該明白了我的意思。想讓她……能安穩(wěn)地渡過最后這段日子，茶具，我明天來取?！?
既然能拿回茶具沈清薇也不想去刺激一個已經(jīng)瀕臨垂危的老人，就當(dāng)一切已經(jīng)過去，她能做到的就是漠視和不再往來。
沈清薇在張媽震驚錯愕的目光中大步離去，然而還沒有走太遠，她就聽到張媽一聲尖叫：“?。?！老、老夫人——！”
“來人啊，老夫人不見了——！”
光天化日之下，顧老夫人在醫(yī)院的花園里消失，只剩一個輪椅歪倒在地上，還有散落在地的文件袋。
沈清薇頓住腳步，走了回來。
張媽看見她就仿佛看見了主心骨，慌亂中哭道：“少……不，沈小姐，老夫人自己已經(jīng)走不了路了，一定是有人帶走了她??！”
沈清薇猶豫了一下，并沒有抽身離開。
而是看向四周問向那些路人：“有誰看到過嗎？”
然而并無人在意顧老夫人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看監(jiān)控時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清潔工從后面捂住她的嘴迅速將她迷暈，然后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qū)⑵浔称鹨粋€轉(zhuǎn)角就消失在了監(jiān)控的范圍內(nèi)。
不過地上的文件袋內(nèi)的東西都沒被順走。
看樣子，就是單純沖著顧老夫人來的。
看到監(jiān)控，張媽險些就暈了。
“老夫人這是被人給綁架了呀！是誰，誰？”
她聲音都在發(fā)抖，隨后眼淚開始不停地往下掉：“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老爺那邊出了事，我就讓保鏢都過去老爺那邊照看，沒想到還會有人盯著老夫人?！?
“老夫人她身體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折騰了啊，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正哭著，顧家理事的人已經(jīng)聞訊趕來。
“嫂子？”
一個年輕的顧淮序盯著沈清薇瞧，一雙桃花眼滲出笑意。
“你就是嫂子吧？”
沈清薇認(rèn)出他的身份，顧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