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出,幾個奔馬武師跟著額角冒汗。
凌仕雄張張嘴,說不出半句話。
梁渠道:“既然郁知縣在安頓百姓,我自然不能閑著,無需他來見我,你帶我去見他便是?!?
“啊這……”
“不行?”
“不不不,我?guī)ヒ?,帶您去見?!?
小廝擦擦額汗,忙轉(zhuǎn)身領(lǐng)梁渠沿著船與船之間的跳板前行。
梁渠一走,凌仕雄和幾個老兄弟面面相覷。
“仕雄……”一個武師指了指梁渠背影,“什么情況?”
凌仕雄搖搖頭。
“咱們要跟上去嗎?”
“不跟不跟,年紀大了腦子轉(zhuǎn)不動,不去湊熱鬧,反正,他們要我們干什么,咱們就干什么,別摻和到里面去。”
奔馬武師又如何?
七品官。
無論本人實力如何,代表的都是大順臉面。
丟了臉面,大武師,宗師,武圣會一層一層的幫忙把臉面找回來。
惹不起躲得起。
“老李尸體撈上來沒?還有那怪魚,怎么處理?”
“老李……等會讓縣令表態(tài)吧,怪魚先放著,等那位大人說話。”
跳板彈抖。
梁渠跟在小廝身后,能看到小廝對幾個人使了眼色,提前出去通報,只是沒有阻止。
等走過兩道跳板,來到第三艘商船上時,梁渠隔開木門聽到一聲怒吼。
“功勞他們要撈,報復我們要扛!公平嗎?現(xiàn)在好了,洪水來了,他們還能再撈一筆,只是苦了我華珠縣的萬千百姓!”
小廝背佝僂得更加厲害。
跟在最后邊的盧新慶嘴角上揚,幸災(zāi)樂禍。
打起來,打起來!
打個肝腦涂地!血流成河!
梁渠站在門外,眸光閃爍。
先前吃閉門羹沒明白過來,眼下的故意抱怨,倒是大致猜到郁知縣的表演目的。
“開門?!?
小廝身一顫,不敢違背,上前拉開木門。
吱嘎。
梁渠一步跨入。
書房里,郁知縣好似余怒未消,胸膛上下起伏,對擅自開門的小廝怒目相向,繼而余光瞥見梁渠,“適才”意識到有大人過來,忙戴正衣冠。
“幾個下人辦事不利,失態(tài)失態(tài),不知河泊所大人……”
“敵我不分!緊要不分!是非不分!大事糊涂!小事不清!道理不明!不分不明!本官真不知道郁知縣讀的什么圣賢書,是不是讀到了狗肚子里去!到底是怎樣考上的進士?莫不是出錢賄賂的監(jiān)考官?”
梁渠炮語連珠,開口喝罵,驚得所有人汗毛直立。
連幸災(zāi)樂禍的盧新慶都覺得這下強度好像有些高了。
郁大易倒是沉得住氣,不急不緩:“不知道大人何出此,若是郁某人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對,也不必出不遜至此吧?”
梁渠嗤之以鼻。
“郁大人躲在房門中含沙射影,此是大丈夫所為?
讓小廝趕來搪塞我要安頓災(zāi)民,自己在書房中指桑罵槐,此是大丈夫所為?
眼下天災(zāi)當?shù)?,郁知縣仍能以安頓百姓為借口,躲在房中怨氣橫生!
此等行徑,無怪乎丘公堤會潰堤!真是當?shù)靡粋€好差!”
郁大易本想反駁,念頭一轉(zhuǎn),索性直:“事實莫非如此?你們河泊所耍得好大威風,打了一窩的鬼母教徒,得了功勞,事后報復決堤卻要讓我華珠縣來擔,做得出說不得嗎?”
梁渠冷笑,他一把揪住盧新慶衣領(lǐng),拉至身前。
“說郁大人讀書讀到狗肚子里去,當真一點沒錯,連水匪都比郁大人知曉得清楚!”
盧新慶一臉懵逼。
誰?
我?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