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豚則散布大澤,把守住幾個重要路口關卡,全天尋找有無其他蛇怪蹤跡,免得不知情下,雙方碰頭對賬。
一旦碰頭,便不得不行雷厲之舉了。
翌日。
李壽福再度登門。
陳秀慣例引人入廳堂落座。
梁渠特地吩咐過,遇上一些人登門不必問詢,直接可以領進廳堂,主要是師門中人,包括部分河泊所的同僚,下屬,主簿李壽福就屬其中之一。
龍瑤上前奉茶。
李壽福局促接過,頗感慚愧。
他已經(jīng)二十有七,畫舫上去的少,但不是沒有過,總有需求,不是沒錢,哪料碰上一個丫鬟,竟會臉紅心跳。
定力太差。
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李壽福環(huán)顧一圈:“梁大人不在家嗎?”
“大人正閉關修行,無要緊事不得打擾?!饼埩敢獾溃澳唤橐?,可以先告訴我,我換香爐時代為轉(zhuǎn)告。”
“倒不是要緊事?!崩顗鄹K紒硐肴?,不好久坐,“是一個巡檢命令,要求各級官員,部門統(tǒng)一去地方各縣交替勘查……”
去年華珠縣潰堤,給停俸三月,吏部記過的衛(wèi)麟,徐岳龍鬧出了心理陰影。
淮陰府位于江淮下游,河道密如羽翅。
馬上入梅雨期,梅雨后雖有短暫的空窗,但緊跟著就是容易碰上暴雨的八九月。
全是容易犯洪澇的時間段。
今天一早,兩位提領就相繼頒布命令,要求各級官員按指令要求,檢查河道,大壩,交替覆蓋,如有問題,需及早上報,一旦因疏忽發(fā)生意外,追究到人。
這種命令,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不出事就等于沒事,一出事就是大事。
蘇龜山中氣十足的聲音自游廊下傳出。
“小事,官越大越好做,不用進去告知梁小子,讓那兩個龍人去安排就好?!?
嗯?
誰啊,這口氣未免太大!
事關前途安危,出了事?lián)闷鹭焼幔?
真是無知之!
李壽福眉頭微蹙,快步跨過門檻,結(jié)果見到人一愣。
本來想發(fā)火的,可這老人未免太仙風道骨了些。
滿鬢銀白,看似蒼老,卻無皺紋,長袍掩蓋下的軀體沒一絲朽態(tài)。
養(yǎng)那么好?
“您是?”
蘇龜山瞥一眼李壽福,淡淡道:“梁小子的舅爺?!?
舅爺?
李壽福知道梁渠有個叔叔,叫梁廣田,爛人一個,臉皮厚得和城墻一樣,從不往來。
此外沒聽說有其他親戚啊。
他斟酌道:“老舅爺,話不能這么說。您雖是梁大人的長輩,卻也不能插手公務啊,出了事,您老一把年紀可擔不了責……”
“我能。”
李壽福:“……”
憋半天。
放棄交談。
倚老賣老,作威作福也是人家家事,李壽福重看向龍女,讓她務必把話帶到,郁悶離開。
蘇龜山哈哈大笑,從旁邊的小桌上拎下茶壺。
“丫頭,再去給我沏壺茶,記得要梁小子藏在書房書架第二層的那罐?!?
中午。
龍平江,龍平河領命離去,順帶叫上梁渠的其他下屬。
入夜。
精致的錦木盒敞開,里頭空空如也,徒留一個凹陷的小圓坑。
兩個木匣滑開,唯有裊裊幽香殘留,彰示著原先里頭存放的是何等寶植。
梁渠結(jié)跏趺坐,吐出一口白汽,其形筆直如劍,躥出三尺貼地流淌,如龍吐息,久久不散。
沉郁的血氣濤濤翻滾,盡數(shù)引導入同脊柱貼合的大龍銀脈中。
待席卷個干干凈凈,所有氣血又一股腦的迸發(fā)奔涌,匯入四肢百骸,沖刷不盡。
灼熱的室溫迅速下降。
梁渠睫毛顫動,睜開熔金雙目。
“通脈,成了!”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