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
梁渠振去衣袖浮塵,跨步出宮。
暖風(fēng)漸散,冷風(fēng)瑟瑟,裹卷飛雪撩動腰間環(huán)佩,叮當(dāng)作響。
滿江畫舫掛滿彩燈,映照水中,清麗的歌聲絲絲縷縷,像是被風(fēng)卷上天空的花瓣,飄飄忽忽。
“呼。”
口鼻間一口白霧長吐。
梁渠輕輕拍欄。
圣皇什么都沒有說,又什么都說了。
“渾水啊渾水。”
老和尚江湖散人一個。
為殺雪山邪僧,頂個“破敗丹田”追了有大半個大順,為滅殺最后一個邪僧弟子,平陽府一蹲好幾年。
若非簡中義拋出個藍(lán)湖之事茍全性命,他毫不懷疑其坦當(dāng)天,老和尚便會撞入府衙,給簡中義掌斃當(dāng)場。
偏人生而如此,關(guān)系情感錯綜復(fù)雜,又夾雜了利益糾葛。
誰也解不開。
幸好自己成長得快。
今日之“推心置腹”,免去的絕不僅僅是后患!
忠義仁孝智!
什么叫五好青年???
圣皇能不歡喜?
勤政殿里指不定偷著樂呢!
沿積水河畔散步到龍津橋,梁渠哼唱小曲,掏出一摞銅板,給龍瑤、龍璃帶上兩份瓦罐腦子肉,再掏一粒銀豆充當(dāng)押金。
“改明給你送過來?!?
“這位爺,瞅您眼熟,是蒙將軍朋友吧?”店家擦桌閑嘮,“幾個瓦罐付什么押金,拿了回去吃便是,您什么時候有空閑,什么時候送,日后常來照顧生意便是?!?
“你記得我?”梁渠驚訝,他和蒙強(qiáng)一共也沒來過幾次。
“不能忘啊?!?
“哈哈,行,銀豆子不要了,賞你的!”
“得嘞,謝謝爺!您歇一歇,我再給系上兩罐!”
丈夫喚上一句,妻子手腳麻利,抽出沾水的蘆葦繩,綁住瓦罐開口,落到梁渠手上。
小小的攤位白霧滾滾,丈夫收拾一陣,掀開擋板往土灶里添柴,光挨上便覺暖意,人人紅彤著臉,不知凍的還是喜的。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快樂。
丁鈴當(dāng)啷,瓦罐磕磕碰碰,梁渠提拎編繩,晃晃悠悠行至門口,腳步一頓。
梁宅大門前,馬車停駐。
一中年一青年,錦衣華服,腰配白玉,像是父子模樣的二人候立于屋檐下,衣擺上沾染幾片蒼白雪花,低聲交談。
幾個意思?
梁門立雪?
“興義伯!”
梁渠望見兩人的同時,兩人也見到了梁渠。
“二位是……”
“安寧侯,李順風(fēng)?!敝心昴拥睦铐橈L(fēng)拱手行禮,再介紹身旁青年,“犬子李風(fēng)樺?!?
“原是李侯,李公子到訪。”梁渠壓根沒聽過兩人名頭,但他向來與人為善,假裝耳聞,推開大門,“既然來了,怎駐足門口?”
“些許小事叨擾,無需坐下長談,此前聽聞梁大人入宮事,然天色將晚,梁大人總不會留至宮中過夜,心想門口等一等便是,看似立了許久,前后不到半刻鐘?!?
繞過影墻。
龍瑤、龍璃覺察動靜出門,見到梁渠手中瓦罐眼前一亮,見到身后二人,又趕緊收斂姿態(tài)。
龍女當(dāng)面,李風(fēng)樺眼神不自覺地發(fā)了直,好在天冷,風(fēng)刀一刮,知曉是在旁人家,低下頭來不敢多看。
梁渠遞上瓦罐:“莫急著吃,去倒茶。”
“曉得曉得?!饼埇幫祥L音調(diào)。
茶霧滾滾。
三人圍坐小圓桌,一二寒暄。
“尚不知李侯為何事而來?”
“為煉丹來?!崩铐橈L(fēng)開門見山。
“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