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鯰魚與圓頭駐尾不動。
梁渠不急融合,抬眼打量。
白尾主人游曳上前,徐徐展露蜿蜒真身,通體羊脂玉白,繁復(fù)龍鱗層層交錯,兩根龍須飄揚(yáng)舞動,除去頭顱,魚鰭仍為鱘魚模樣,整個身子真和白龍沒什么差別!
比起龍人,龍鱘的龍種血脈更一目了然!
“敖擎前輩!*2”
“炳麟、娥英?”敖擎白須飄動,好像一位長者,“我道哪兩位宗師造訪,你們?nèi)胝橄罅???
“僥幸忝列?!?
“旁邊是……”
“大順平陽府……”
同龜王處一模一樣的說辭。
既為龍人夫婿,敖擎未去計較梁渠的朝廷身份,寒暄二句,大鰭一揮,水流將眾獸包裹,浩浩下沉,第二第三臺階之間,一片“白霧”流淌。
穿越“白霧”阻隔。
淵中亂流陡消。
光芒大亮。
梁渠瞳孔為光芒刺激微微收縮,望清周遭環(huán)境時心頭一驚,峽谷底部居然有“白河”蜿蜒流淌,橫穿東西!
冷泉具現(xiàn)化啊。
落到地面。
梁渠伸手去抓,什么也沒抓到。
與其說是河,實際來看交界處并不涇渭分明,而是一層朦朦朧朧,沒有真實觸感的“白霧”。
注意力從冷泉上挪開,縱橫交錯的熒光藤蔓遍布兩崖,提供了良好的視野,龍鱘游梭其中,棲息于山洞之間。
鱘魚本無鱗片,龍鱘多有不同。
感知氣息,精怪以上幾乎個個生鱗。
好一個世外桃源。
到底為久居之地,龍淵道的生機(jī)澎湃,比之龍人族的小山包明顯要繁榮精致許多。
待游入一個山洞內(nèi)休憩,敖擎去安排用飯,留下兩頭龍鱘招待。
洞穴內(nèi)石桌,石椅一應(yīng)俱全,尺寸稍顯寬大,應(yīng)當(dāng)是專門招待親族龍人用的,梁渠簡單熟悉過環(huán)境,悄悄挨近龍娥英。
“怎么感覺你們這遠(yuǎn)房‘親戚’,不太歡迎咱們啊?!?
先前初見敖擎,《眼識法》里甚至有淡淡“敵意”。
不強(qiáng)。
牛毛程度。
牛毛、木刺、針刺,不同敵意帶來的感覺不同。
一般來說牛毛屬于嫉妒、不爽、啐上一口之類,人皆有之的負(fù)面情緒。
人非圣賢,有個貪嗔癡再正常不過。
梁渠通常是把這種程度的“惡意”直接忽略掉的,免得先入為主,用有色眼鏡看人,只是面對大妖壓迫,他會不自覺地將自身感知放大,捕捉細(xì)節(jié)。
龍娥英和龍炳麟皆有修行《眼識法》,知曉此話何意。
龍炳麟想了想。
“昔日龍鱘族大妖不比龍人族宗師少,只是同東蛇北魚兩族作戰(zhàn),龍鱘體型龐大,比龍人更容易成為目標(biāo),故而甲子之前,龍鱘族的大妖里,便只剩下敖擎前輩一位,比龍人族更少。
至此敖擎前輩開始抗拒同外界接觸,更未參與三十多年前的最后一戰(zhàn),幾十年里,兩族單單來往過數(shù)回,以前沒有眼識法,尚未察覺,估計便是我們龍人來,敖擎前輩也覺得有被打擾吧?!?
梁渠恍然。
可以理解。
同輩死完了,偏偏龍血桎梏,注定以后也不會再有。
一眼望到頭的日子,或許有一種孤獨感?
縱使大妖、妖王,本質(zhì)上依舊逃離不了社會性,修到世人死光光,獨自行走于滿目荒蕪的世界中,半分成就也無。
掙錢掙錢,不就掙個比較優(yōu)勢?
念及此處。
拍亮洞內(nèi)水母燈。
“炳麟、娥英,給我護(hù)個法?!?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