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億!”
薩拉查的聲音嘶啞,胸口劇烈起伏,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野獸。
他死死盯著陳默,那雙碧綠的眼睛里爬滿了血絲,猙獰可怖。
他要用錢,用這串天文數(shù)字,把那個男人臉上該死的從容,砸個粉碎!
整個會場,徹底失聲。
三百億。
這個數(shù)字像一個黑洞,瞬間抽干了空氣,也抽空了所有人的思維。
臺上,拍賣師握著小木錘的手,不是在抖,而是在痙攣。他張著嘴,喉嚨里嗬嗬作響,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像一條被扔上岸瀕死的魚。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主持一場拍賣。
他是在為一場,即將引爆整個世界的戰(zhàn)爭,敲響倒計時的喪鐘。
就在這片死寂中,陳默終于有了動作。
他甚至沒抬眼看薩拉查,只是伸出手指,對著身邊嚇得臉色發(fā)白的林清雅,輕輕彈了彈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然后,他才懶洋洋地,對著臺上那個快要石化的拍賣師,隨意地報出了一個數(shù)字。
“三百零一億?!?
那語氣,那神態(tài),就像在路邊攤買菜,順手還了個價。
噗!
薩拉查喉頭一甜,一股腥氣直沖腦門。
他拼盡全力才將那口涌上來的逆血咽了回去,可臉上的血色卻褪得一干二凈,慘白如紙。
他輸了。
在心態(tài)上,輸?shù)靡粩⊥康?,體無完膚。
對方從頭到尾,就沒把他當(dāng)成過一個平等的對手。自己歇斯底里的瘋狂,在人家眼里,不過是一場滑稽的,小丑獨角戲。
而那一億,不是價格。
是耳光。
是用一塊錢,狠狠抽在他青蛇辛迪加臉上的,清脆耳光。
薩拉查的身體劇烈地晃了晃,最后頹然坐回椅子里,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
他知道,不能再跟了。
再跟下去,他就是個被一塊錢玩弄于股掌之間的白癡,將成為整個地下世界未來一百年的笑柄。
可他不甘心!
為了這次的“九轉(zhuǎn)還陽草”,為了搭上秦家這條線,他付出了天大的代價?,F(xiàn)在,草是假的,線也斷了,他若是空手回去,董事會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家伙,能把他生吞活剝了!
怎么辦?
就在薩拉查騎虎難下,進(jìn)退維谷之際。
那個一直沉默的像一尊石雕的福伯,終于,再次開口。
“夠了。”
聲音依舊平淡,卻像一只無形的大手,瞬間掐住了全場的喧囂。
“這場鬧劇,到此為止?!?
他沒有看陳默,也沒有看薩拉查,目光越過所有人,落在了展臺中央那堆黑色的灰燼上。
“清河園的地契,其象征意義,遠(yuǎn)大于實際?!?
福伯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里,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這一次,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它代表的,是秦家,作為‘主考官’的一份‘權(quán)柄’。”
‘主考官’!
‘權(quán)柄’!
這兩個詞,大部分賓客聽得云里霧里,不明所以。
但卻像兩道九天神雷,狠狠劈在了薩拉查,和場內(nèi)少數(shù)幾個知曉些許內(nèi)情的賓客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