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些陸京洲的心臟就痛的要命。
他已經(jīng)陷進(jìn)去了,為什么要突然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也是人,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他也會疼。
他就真的不配擁有愛嗎?
“混賬東西!拿個藥膏要拿到地老天荒嗎?你是不是想疼死笙笙!”老太太的怒吼再次從樓下傳來,帶著真切的心急。
陸京洲猛地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駭人的猩紅和沉郁。
他迅速將散落的文件胡亂收攏,把那份離婚協(xié)議死死攥在手里,幾乎要將它捏碎。
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心情之后,將那份皺巴巴的離婚協(xié)議折起來,放進(jìn)自己衣服口袋。
隨后,拿起那個古法的藥盒,轉(zhuǎn)身,一步步走下樓梯。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碎玻璃上,疼的他呼吸不過來。
回到房間,他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
他沉默地蹲在岑予衿面前,打開藥盒,取出膏藥。
動作依舊輕柔細(xì)致,仿佛捧著什么稀世珍寶。
老太太在一旁看著,滿意地點點頭,指揮道,“這還差不多。輕點揉,把藥力化開?!?
“嗯?!标懢┲薜偷蛻?yīng)了一聲,“疼的話和我說?!?
他的指尖帶著藥膏的微涼,觸碰到她腳踝的皮膚。
岑予衿輕輕顫了一下,他立刻抬起眼,“我弄疼你了嗎?”
岑予衿搖頭,目光和他對視,視線被他微紅的眼眶吸引。
他怎么了?
剛剛上樓的時候還好好的,眼睛怎么這么紅。
“阿洲,你眼睛怎么了?”她抬手撫上了他的眼眸。
陸京洲胡亂的收回了視線,繼續(xù)專注著手里的動作,“沒事兒,書房門開著,剛才去關(guān)的時候,被風(fēng)吹著了?!?
岑予衿沒在懷疑,“煮個雞蛋熱敷一下吧。”
陸京洲搖了搖頭,心里滿是苦澀。
一切都是假的,她為什么還要這么關(guān)心他。
“沒事兒,一會就好了?!?
老太太在旁邊打趣道,“他哪有那么嬌貴,就你瞎擔(dān)心?!?
陸京洲仔細(xì)地將藥膏涂抹均勻,指尖在她腳踝處停留了片刻,那細(xì)膩溫?zé)岬挠|感此刻卻像火焰般灼燒著他的心。
他抬起頭,目光幽深地望進(jìn)她帶著關(guān)切的眼睛里,嘴角極力想扯出一個輕松的弧度,卻只有苦澀。
“好了?!彼曇粲行┥硢?,撐著膝蓋站起身,高大的身影似乎帶著難以說的沉重。
他朝老太太勉強(qiáng)笑了笑,“奶奶,藥上好了,家宴應(yīng)該快開始了,你們倆聊,我回屋找點東西,等會再過來接笙笙。”
老太太沖他擺了擺手,注意力全在岑予衿身上,“去吧去吧。”
看著他稍顯落寞的背影,岑予衿微微蹙起了眉。
她總覺得陸京洲從樓上下來后,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那雙向來深邃銳利的眼眸,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老太太也若有所思地看著門口方向,渾濁卻精明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了然,隨即輕輕拍了拍岑予衿的手背,語氣帶著安撫,“別管他,準(zhǔn)是又犯驢脾氣了。一會兒就好了,腳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奶奶,這藥膏很舒服。”岑予衿收回視線,壓下心頭那點異樣,乖巧地回答。
“成分很安全,等會拿回去讓他給你按時涂?!?
陸京洲出了老太太的屋,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身上的氣壓低到極致。
和剛才進(jìn)門時大相徑庭。
像是又變回了那個不近人情,做事毫無條理的二世祖,誰也不敢上前觸了他的眉頭。
傭人們就這么低著頭看著他離開院子。
等他走遠(yuǎn)了才敢把頭抬起來。
陸京洲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反鎖,進(jìn)浴室,從包里把那份離婚協(xié)議拿了出來,狠狠的拍在洗手臺上。
他不想繼續(xù)待在那個房間,他怕自己會控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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