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東翼這間沒有窗戶的會議室里,空氣渾濁得像是一潭死水。
這里沒有記者,沒有鎂光燈,甚至連服務生都被屏退了。只有雪茄燃燒的煙霧在昏黃的燈光下盤旋,那是古巴最好的高希霸,但在此時此刻,聞起來卻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火藥味。
長桌兩側,坐著十幾位足以決定西方世界今晚吃面包還是喝稀粥的老頭子。
大衛(wèi)·洛克菲勒坐在里根左手邊,手里轉著那枚家族傳下來的金戒指,眼皮耷拉著,像是在打盹,但那雙渾濁的眼睛里射出的光,比手術刀還冷。
“年輕人,”大衛(wèi)·洛克菲勒打破了沉默,聲音沙啞,像砂紙磨過桌面,“你在香港搞的那套‘黃金債券’,動靜不小。直接掛鉤實物黃金,繞開美元結算體系。你知道上一個想這么干的人是誰嗎?是戴高樂。后來法國差點破產?!?
他停頓了一下,把雪茄按滅在水晶煙灰缸里,動作狠辣:“你這是在把金融秩序當兒戲,是在向文明世界的規(guī)則宣戰(zhàn)?!?
陸青山坐在長桌末端,身后站著手按腰間的林月強。面對這番指控,他只是笑了笑,伸手從懷里掏出一盒兩毛錢的大前門,抽出一根,點上。
劣質煙草的辛辣味瞬間沖散了昂貴的雪茄香。
“洛克菲勒先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陸青山吐出一口煙圈,“所謂的金融秩序,不就是你們幾家坐莊,印綠紙換全世界的血汗嗎?我不過是幫大家把這層遮羞布掀開了一個角。怎么,這就急了?”
“放肆!”皮埃爾·摩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咖啡杯叮當亂響,“這里是華盛頓,不是你的菜市場!信不信我現(xiàn)在一個電話,就能讓星漢集團在海外的所有賬戶凍結?”
“信,當然信。”陸青山彈了彈煙灰,一臉無所謂,“不過摩根先生,我要是把手里的美債全拋了,再順手把中東那幾條輸油管的閥門擰緊點,你猜明天的道瓊斯指數(shù)是綠的還是紅的?”
會議室里瞬間安靜下來。幾位大佬面面相覷,臉色難看。
這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陸青山手里捏著實物資產,那是硬通貨,而他們手里全是泡沫。
里根坐在主位上,一直沒說話。這位演員出身的總統(tǒng)有著驚人的直覺,他看著眼前這個東方年輕人,就像看著劇本里那個即將翻盤的主角。
“好了,先生們?!崩锔昧饲米雷樱樕蠏熘钦信剖降拿匀宋⑿?,“大家都很忙,互相威脅這種戲碼就省省吧。陸,你手里到底有什么牌,敢讓你一個人面對半個世界的財富?說點實在的。”
陸青山把煙頭掐滅,身體前傾,雙手交叉放在桌上。
“總統(tǒng)先生痛快。”陸青山豎起一根手指,“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就開價了。我要入股美聯(lián)儲。”
“咳咳咳——”
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的基辛格直接嗆住了,劇烈地咳嗽起來,臉漲成了豬肝色。
大衛(wèi)·洛克菲勒的手抖了一下,戒指磕在桌面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你說什么?”皮埃爾·摩根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是翻譯出了問題,“你想買美聯(lián)儲的股票?那些只有6固定分紅的死股?”
“不?!标懬嗌綋u搖頭,目光灼灼,“我要的是擁有決策席位的‘管理股’。我要在美聯(lián)儲公開市場委員會里,有一把屬于星漢集團,或者說,屬于華夏的椅子,并且比各位的權利更高一些,畢竟我是新加入的?!?
轟!
這句話像是一顆集束炸彈,直接在會議室里炸開了鍋。
美聯(lián)儲是什么?那是美國財團的禁地,是私有化的中央銀行,是美元霸權的心臟!百年來,只有他們這幾大家族能在里面分蛋糕,連美國政府都插不進手,現(xiàn)在一個華夏人張嘴就要分一杯羹?
“瘋了!簡直是瘋了!”芝加哥財團的代表站起來指著陸青山的鼻子罵,“你這是在做夢!這觸碰了美國的底線!絕不可能!”
“底線?”陸青山冷笑一聲,“底線是用來突破的?!?
他無視周圍的咆哮,豎起第二根手指:“除了椅子,我還要基辛格博士和我聯(lián)手,在三年內,無條件促成華夏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并給予永久最惠國待遇?!?
“哈!”波士頓財團的老頭子氣極反笑,“年輕人,你是不是還沒睡醒?還要我們幫你進wto?還要給你最惠國待遇?憑什么?就憑你手里那幾噸黃金和幾桶石油?信不信我們現(xiàn)在就把你列入黑名單,讓你連一顆螺絲釘都買不到!”
“憑這個?!?
陸青山從腳邊提起那個黑色的公文包,放在桌上,“咔噠”一聲打開。
里面沒有錢,只有幾份文件。
他把文件推到里根面前。
里根疑惑地拿起來,翻了兩頁,原本輕松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那是一份關于蘇聯(lián)遠東和東歐、北歐地區(qū)軍事部署的詳細情報,甚至標注了幾個秘密核潛艇基地的補給漏洞。而在下面,是一份星漢集團對中東石油定價權的滲透報告,以及一份關于日本半導體產業(yè)對美國市場蠶食的分析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