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工廠的技術(shù)人員很快趕到現(xiàn)場,將爆.炸物的殘留提取做了鑒定,結(jié)果也很快報到了他這里。
這是上世紀(jì)末,歐洲才出現(xiàn)的烈性炸.藥.黑.索金,威力遠超梯恩梯,但它面世之初,是被推薦用于醫(yī)療,到目前為止,即便是在西方的武.器黑市里,也很少出現(xiàn)黑.索.金炸.彈的蹤影。
但是今晚,這團小小的,因為做成火柴盒形狀而躲過安全檢查被帶了進去的東西,如果不是預(yù)先得到提醒,他難以想象,如果它按照暗殺者的最初設(shè)想如愿爆.炸的話,今晚的法華飯店西廳,將會變成什么樣的人間地獄。
是什么人,竟然能想到利用這種西方最先進的爆.炸設(shè)備來阻止張效年的北上復(fù)出?
他額頭被一塊鐵皮劃破,因為傷口不大,所以沒包扎。
但是現(xiàn)在,它忽然開始抽痛,一下一下地跳。肩膀處的傷仿佛也跟著表達不滿,令他感到很是不適。
他抬手摸了摸額,放下手時,停在了眼睛前。
他睜開眼睛,望著空白的手心,想起今晚她留給自己的最后兩個字,忍不住歪了歪嘴,輕輕嘶了一聲,慢慢地翻了個身。
……
第二天,甄朱早早地醒來,起床收拾好,依舊穿著那身女學(xué)生裝。
七點半,德嫂來叫她下去吃早飯。
甄朱下去,來到餐廳,看見徐致深已經(jīng)坐在那里了。
他大概因為受傷,今天似乎沒出門的打算,只穿了件襯衫,靠在椅背上,面前擺著一副吃完了東西的空餐具。
她來了,他就起了身,淡淡地道:“早上我?guī)湍懵?lián)系過醫(yī)生了,過幾天就會回津。你再等等?!?
甄朱點頭,見德嫂給自己端來東西,急忙站起來去接,向她微笑表謝。
他瞥了眼她身上的女學(xué)生裝:“九點鐘,王副官會過來,接你去服裝店備置幾套衣服,你吃完飯,準(zhǔn)備一下?!?
甄朱一愣,抬頭看他,他已經(jīng)出了餐廳。
甄朱今早胃口很好,一個人吃完一大份的早飯,回到房間,看了下鐘,才八點多。
她站在二樓自己房間的窗前,透過明亮的窗戶,看到徐致深坐在樓下花園泳池畔的一柄太陽傘下。
一個醫(yī)生帶著護士來了,給他檢查肩膀的傷口,換藥,醫(yī)生離開之后,他沒起來,繼續(xù)坐在那里,德嫂給他送去了一疊報紙,一壺茶。
他倒了杯茶水,拿起報紙,兩條長腿抬了起來,擱在面前的一張矮桌上,靠在椅背上,翻起了報紙。
……
今早的各大報紙,頭條全部都是昨晚發(fā)生在法華飯店的爆.炸案,各家文字盡情渲染,除了稱贊徐致深反應(yīng)機敏,臨危不懼,舍身化解危機之外,就是在猜測到底誰是幕后主使。總統(tǒng)府幾乎是眾矢之的,因兩家不和,人盡皆知。但也有人猜疑,暗指是江東譚湘所為,畢竟,譚家實力在各省督軍中不容小覷,依附者眾,野心勃勃,譚家公子譚青麟也非庸碌之輩,人稱江東小王,一直助力譚湘想操控國會為己所用,從前就是敗于張效年,譚家這才含恨出京,據(jù)傳得到外國勢力幫助,據(jù)地公然自治,附近數(shù)省,紛紛效仿,從而引發(fā)南北分裂,輿情嘩然。張效年現(xiàn)在如果北上再次執(zhí)掌總理院,無論是出于立威還是迫于輿論,必定會拿譚湘開刀,譚家要暗殺他,也是合情合理。
徐致深一目十行,翻閱完報紙,放了下去,目光落在泳池的的一汪碧波之上,微微出神之際,門房找了過來,手里提了個食盒,說剛才小金花派人,送來了一罐她親自熬的雞湯。
徐致深表情并沒多大波動,只是讓德嫂把雞湯提了進去。
九點鐘,王副官準(zhǔn)時過來。
德嫂上樓去叫甄朱。
甄朱下來,朝王副官含笑表謝,經(jīng)過徐致深身邊的時候,眼角都沒看他一下。
徐致深上了二樓,站在露臺上,看著她上了王副官的車,汽車出了鐵門,消失在了視線里。
他額頭和肩膀上的傷,好像又有點疼了起來。
……
王副官中午不到就回來了,但只有他一人,她卻沒有同行。
王副官說,他的汽車停在路上,出來要去法華飯店取她行李,發(fā)現(xiàn)一只輪胎破了,漏了氣,車里沒有備用輪胎,等著汽修廠工人來的時候,遇到了石家公子,石公子知道后,說可以送她去取行李,拉著她就上了車,他修好輪胎后,特意也去了趟法華飯店,仆歐說薛小姐已經(jīng)退房,也拿走了行禮,于是他就先回來了。
“薛小姐還沒到家?”
王副官見徐致深臉色仿佛有點沉,往里張望了一眼,不安地問。.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