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手機又不會長在門上面。
“手機呢?”搜尋失敗,林思雅問。
沈天奇:“我手上啊?!彼偶{悶了,手機就放在他手里,在門邊兒上等得花兒都謝了,她就像瞎了一樣死活找不到位置,明明背對著門的是他好嗎。
林思雅扭著手臂在空氣中亂抓,終于碰到了一截肉。與其說是肉,不如形容成被薄薄的表皮鎖包圍的骨頭。她的手濕淋淋的,率先試探道他手腕靠上部分,然后發(fā)現(xiàn)位置不對,又跟著肌肉的走向往上摸了摸,感受到越發(fā)結實的肌理機構,索性捏了捏。
摸到倒拐子的時候,她幡然醒悟方向不對。那只不安分的手再次調轉方向,開始往下摸索,不幸的是再次劍走偏鋒,就是找不到他的手掌。
沈天奇被摸得心里癢癢,他望了望自己不滿水珠的手臂,忍不住提醒道:“你可不可以轉過來看準了再拿?洗澡的又不是我,你轉過去干嘛?”
“哦。”她談探頭探腦地出來看,嘴里還振振有詞,“那你別轉過來看?!惫?,他背對著這邊,用食指和中指夾住她的手機,好像上面布滿了跳蚤。
就像釣魚,魚在咬住餌子的一瞬間,會習慣性地猛力一拽,同時也會被鋒利的鉤子固定住。
林思雅就是那條笨魚,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過手機,還在為自己干脆利落的手法而驕傲時反被牢牢抓住了手腕,動彈不得。心中咯噔一下,有片刻的恐慌。隨后他的另一只手也伸了過來,依舊是食指和中指,中間夾著一個長方形白色包裝的物體,看上去像一片厚棉花。
當她反應過來“kotex(高潔絲)”三個字所為何意時,身體已經提前做出了應答。沈天奇感到那光滑如緞的小手像一只泥鰍,靈活地從自己的禁錮之中抽身,與此同時,衛(wèi)生巾也從自己手里神使鬼差地消失了。
哐啷的關門聲,生怕樓底下不想入非非。
他打量著緊緊關閉的浴室門,哭笑不得,轉身回到訓練區(qū)域。
果不其然,隊友疑心乍起。胖子主動幫他把椅子拉出來,面上賊兮兮地笑著:“坤哥,送個電話送這么久?。俊笨ㄈ说男β暵犐先ハ耦净枷?,他佯裝天真地支著下巴問:“為什么我還聽見了其他奇怪的聲音?。窟f手機需要你來我往一直對話嗎?”
“哎呀,你怎么會懂嘛?”話音未落,他已經被阿九捂住了嘴巴。這也是個來幫倒忙的,眉飛色舞跟大家講:“只可意會,不可傳。嘿嘿,只可意會……”
“唯恐天下不亂?”沈天奇徑直走到位置前坐下,如果不是親自在海島上和他們出生入死,簡直很難相信這群智障是自己的隊友。一天到晚就想方設法把他往她懷里送,怕不是被林思雅下了絳頭。
樓上忽然一陣叮鈴哐啷的巨響,激烈的碰撞聲聽著都疼。回頭一看,樓梯最上層兩個濕漉漉的腳板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接著是亂七八糟散落的衣服和毛巾。如果繼續(xù)往下看,是狗吃屎狀倒趴在樓梯和地面銜接處的助理小姐。
十五分鐘后,隨著一聲慘叫,坤哥毫不留情把熟雞蛋拍到了她紫紫青青的膝蓋上。
“我去接狗兒子回來,你老老實實待在基地里做事情?!彼闷疖囪€匙,出門前一字一頓地囑咐道,“卡人,她要是靠近任何尖銳物品,或者走樓梯,或者開門,你就一棒子敲暈她。敲不暈就再補一棒?!?
林思雅抗議:“我也想一起去接它……”
“不了,我怕還沒到基地就又要帶著你們兩個去醫(yī)院。”kun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他的衣角拂過門口盆栽,隨著門的開合,那里只剩下幾片搖搖晃晃的綠葉。
沸騰的基地重回平靜,剩下三個人在沙漠地圖里愉快遨游,而林思雅則趴在餐桌上整理之后的商業(yè)活動時間表。磨皮擦癢,最后她撂下那卡墨的筆,準備去超市買一盒新的回來。
為了節(jié)省時間,她拿了簽字筆就直接去收銀臺,沒有在其他貨架多做停留。路過冷飲區(qū)時看到一個黑衣的背影,從身高體格到頭型都和kun不盡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他帶著口罩,面容被隱去大半。
kun應該在接狗兒子才對。
林思雅沒有過多留意,然而在收銀臺付賬時,這個人又剛好站在她身后。不知道是不是得益于他漆黑的衣服,她感到陰風陣陣,怪不舒服。
據(jù)估計,他從開始排隊,就一直在饒有興趣地快拿著她。林思雅盡量避開他的目光,也不打算轉頭,沒想到眼看著快到收銀臺,對方先開口了:“我見過你,你是kun那個戰(zhàn)隊的助理是吧?”
他的聲音干澀而沙啞,讓人聯(lián)想起腐爛刀片上層層疊疊的鐵銹。
林思雅避而不答,只想飛快地付了錢走人。她抬腳離開超市門口,且聽見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沉笑聲。.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