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有沒有回來拿厚衣服,不會著涼吧?
許娘子從堂屋看到她的動作,嗔了她一眼。
許甜甜迅速收回手臂,朝許娘子討好的笑了笑,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縮回了自己的小腦袋。
不看了不看了,學習。
許甜甜美滋滋的打開《數(shù)解》注解。
她已經(jīng)快把這本注解研究完了,她真棒。
雨天農(nóng)人不能外出。
河上村的村民躲在家里,難得享受清閑。
里正家人坐在堂屋,談起許甜甜和溫鈺這樁親事。
怎么說呢,意外又不意外的感覺。
許甜甜和溫鈺定親的事傳出來,在河上村引起軒然大波,很多老人都深感詫異。
年輕一輩卻覺得可以理解。
溫鈺和許甜甜欸,許甜甜這一輩兒其實有很多同齡人,許甜甜從小長的甜,又白又嫩,誰年少慕艾時沒有多看她兩眼?
以前隔壁村還有不少同齡人,會找借口來他們村里玩,后來全都消失了,為什么?
因為溫鈺。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小到大的感情。
確實有一部分人地位變高后就變壞,但也有一部分人不會變。
消息透出來當天,里正喜滋滋主動上了許家門。
許甜甜是許家人。
溫鈺姓溫。
她們倆成親后,溫鈺便算是他們村里正經(jīng)的女婿了。
那天村子里特別熱鬧,等聽到溫鈺給的聘禮數(shù)目后,大家就討論的更熱鬧了。
100兩!
那可是足足100兩!
聽說秀才郎掏空了所有私房。
這十里八鄉(xiāng)哪家人娶親這么舍得?!
秀才郎是頭一份!
婦人們聚在一起聊的熱火朝天。
她們夫君當年可沒有這么干脆,別說想著辦法多給,他恨不得她們不要聘禮干脆倒貼。
這夫君跟夫君怎么就不一樣呢?
人家溫秀才學問好,人長得也好,還生怕自己未婚妻吃虧,100兩銀子眼都不眨的全給了未婚妻。
她們夫君人長得一般,大字不識兩個,還不舍得聘禮婦人們嘴皮子利落的把自家男人損了一通。
有還未成親的姑娘跟自己娘說:“娘,要不你給我找夫婿時,就照著溫鈺這樣的找吧?!?
她娘:“如果這么好找,我還會嫁給你爹?”
姑娘:倒也不必這么誠實。
“”
淅淅瀝瀝的雨連續(xù)下了四天。
直到第五天,雨還沒有轉(zhuǎn)小的跡象。
許甜甜是嗅著香味兒從睡夢中醒來的,好香,許甜甜鼻子動了動。
她睜開眼睛,看到一個荷包放在自己床頭,許甜甜打開荷包,在里面看到一個平安符,還有一個小小的玉如意。
每年她的生辰,她娘都會送她平安符和玉如意。
她娘對她的期望就是她平安如意。
許甜甜美滋滋的把玉如意帶到脖頸上。
所以外面那么香,是她娘在給她做好吃的?!
許甜甜期待的起身,穿好衣服出去,剛打開門就被細細的雨絲砸在臉頰上,許甜甜退回屋內(nèi),伸手接了下,還下???
這已經(jīng)是第五天了。
許甜甜縮了縮脖子,快速跑向灶房:“娘,在做什么啊?!?
“做魚湯?!?
許甜甜愛喝魚湯。
許甜甜嗅了嗅味道,像是聞到了想吃味道的貓:“真好聞。”
魚湯已經(jīng)做了好一會,湯汁被熬的白白的,香氣四溢。
許娘子把蔥花撒上去,綠色的蔥花和白色的湯汁交相輝映,像是一副畫一樣。
出鍋。
許娘子推了推許甜甜:“去,趕緊洗漱,吃早食了?!?
“好好好,這就去?!?
“爹,吃早食了。”
天色仍舊暗沉,灰蒙蒙的,雨打在屋檐上噼里啪啦的聲音。
明明是會讓人心情變得晦澀的畫面,但在許甜甜歡快清脆的聲音下,卻仿佛成了伴奏。
許父把飯菜端上桌,一家人圍著桌子坐下,許甜甜看著豐盛的早餐,眼睛彎彎發(fā)出感慨:“許善文這次沒口福了。”
許娘子笑起來。
許甜甜把第一塊兒魚肉夾到老爺子碗里,然后道:“開吃!”
堂屋中的氣氛溫馨而鮮活。
今日許甜甜生辰,許娘子還特意給許甜甜做了她喜歡吃的綠豆糕。
雨絲在風的助力下,偶爾會有兩滴打進堂屋門內(nèi),在土地上留下一個圓圓的濕潤痕跡。
這些并不打擾許家人的心情。
許甜甜邊吃邊和家人聊天,很快吃的肚子圓圓的。
早食快結(jié)束時,許城突然聽到院門被敲響的聲音。
風雨讓這聲音變得不顯眼。
“有人在敲門?”
“是不是聽錯了?”
院門又響了一聲。
真的有人在敲門。
這種天氣是誰呀?
許甜甜父親老實站起來:“我去開門?!?
許甜甜摸了摸肚子:“我去我去?!?
她已經(jīng)吃飽了,她爹還沒吃完。
許城雖然嘴笨,但兩個孩子都是他眼珠子,他身體好淋點兒雨不算什么,許甜甜一個姑娘,淋雨對她不好。
許娘子心念一動,卻阻止了許城:“讓你姑娘去吧?!?
她看著許甜甜叮囑:“披上蓑衣?!?
這一點路還需要蓑衣?
但嘀咕歸嘀咕,許甜甜可不敢不聽。
她披上蓑衣走出去,院落里落了一層銀杏葉,所以雖然積著水,倒也不顯得泥濘,踩上去會發(fā)出吱嘎吱嘎的聲音,還挺好玩的。
許甜甜:“來啦,誰呀?”
吱嘎一聲。
許甜甜打開院門。
溫鈺披著蓑衣站在門外。
他表情仍舊維持著一貫的溫和從容,只有被雨絲打的發(fā)白的臉頰,和腳底沾滿泥濘的鞋子,才透露出他的一絲狼狽。
他若無其事笑起來:“早,生辰快樂?!保?,,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