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對嗎?”
清歡柔聲問道。
下一刻,她便感覺到照映于腦海中的各種藥性消失,自己的臉頰被男人輕撫……
清歡緩緩睜開雙眼,主人已經(jīng)將方才的丹草收起了。
自己的神識被壓制,閉目之下只能靠一點靈覺以及味道分別。
九妙藥體……
趙慶笑看清歡:“回家之后,你不妨自己找些丹草嘗試印證。”
他沒有再多做研究,畢竟身在白馬寺。
司禾微微頷首,旋即撤去了結(jié)界,周圍的風(fēng)吹草動瞬間被三人的神識所感知,那種虛幻隔絕的感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顧清歡與趙慶四目相對,容顏上多了一抹笑意。
她心中清楚,自己方才所辨識的丹草,自然是準(zhǔn)確無誤的。
但主人卻避而不談,是在逗弄調(diào)教清歡嗎?
那太好了。
趙慶看著清歡莫名的笑顏,捏了捏她的耳朵,讓她去經(jīng)閣敲門。
他隱有所覺,應(yīng)是清歡知曉了面板的存在,才導(dǎo)致了羈絆直接拉滿。
清歡或許是覺得與自己更為親密了?
生死相隨……
姝月和清歡都得到了羈絆的獎勵,也不知小姨之后的羈絆獎勵會是什么。
趙慶目光掃過偶爾浮現(xiàn)的虛擬面板。
原來這是一枚天道殘片,怪不得這般神異。
真說起來,這應(yīng)當(dāng)是屬于自己一家的機緣。
咚咚。
顧清歡輕攏水袖,緩緩敲響了破敗的木門。
很快的,便有婦人的嬌笑傳來:“小慧廣,姐姐不吃早飯。”
清歡鳳眸扇動,柔聲道:“是我,清歡?!?
“還有主人和姐姐?!彼坪跏菫榱颂嵝涯赣H,她如此補充了一句。
木閣中的婦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片刻之后,李清辭才緩聲道:“稍待?!?
……
趙慶耳邊傳來司禾的笑語:“魚水的事你是一句不提?!?
并非心念傳遞,而是一種傳音秘術(shù)。
魚水?
他知道司禾是說雙修加資質(zhì)的事情,自己每次雙修之后,面板浮現(xiàn)時會阻斷心念傳遞,司禾早有所覺。
可是……
難道雙修不加資質(zhì),我就不睡老婆了嗎?
他回應(yīng)道:“你又沒真正試過?!?
司禾靜靜望著遠處三五成群的僧人,輕笑傳音:“心念交融之時,在招搖山不是已經(jīng)試過了?”
趙慶矢口否認。
“那個不算,頂多算是咱倆湊一起看片,不作數(shù)的?!?
司禾稍加斟酌,短暫施展結(jié)界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天道殘片在你身上為何會變得這么齷齪?”
話怎么能這么說?
趙慶皺眉:“陰陽大道乃是情欲的終點,生靈的起源,哪里齷齪了?”
耳邊傳來司禾的嘲弄。
“呸!”
“我看你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才會導(dǎo)致天道殘片演化的如此不堪!”
我特么不是正經(jīng)人?不可能?。?
趙慶短暫沉吟。
認真道:“有件事我想問一下。”
“為什么摸你頭上的角,你的身子會顫抖甚至抽搐?是不是很疼?。俊?
司禾狠狠剜他一眼:“你覺得呢?”
……
無聲無息之間,經(jīng)閣的房門被人打開。
身段妖嬈的美婦笑盈盈的站在門后,趙慶瞬間心中一驚。
時隔兩年再看李清辭,她笑的更像清歡了……阿不是,哪有這么論的。
美婦比起上次,看上去顯得更嬌艷了一些。
濕漉漉的發(fā)絲不停滴落水珠,即便是一身褪色的禪服也難掩其骨子里的妖嬈。
如墨發(fā)絲垂落在身后,水跡暈染大片衣衫。
趙慶心神一蕩,并非是因為起了齷齪心意,而是驚詫李清辭竟然還留著長發(fā)。
他本以為今天見到的會是一個尼姑……
李清辭的長相與清歡極為相近,只不過更豐潤潑辣一些,如今再看,她眉眼之間少了些風(fēng)霜,多了一抹慵倦之意。
“是趙慶來了啊!”
她嬌笑著拉過清歡,目光自司禾身上掃過,驚詫女子氣質(zhì)不凡的同時,也有些擔(dān)心自己女兒在家里會受到排擠。
趙慶笑著點頭:“伯母?!?
感知到司禾的心念,他沒有再多相互介紹。
白發(fā)女子美眸微凝,與美婦對視一眼,而后螓首低垂邁步跨入了經(jīng)閣。
世事荒謬。
天水郡賀陽縣的妓子,山海界太阿山的神明,竟也能產(chǎn)生些許交集。
李清辭終是個凡俗婦人,如果只有清歡過來她倒是不會拘謹。
只不過翻閱過幾冊經(jīng)籍之后,她已經(jīng)明白筑基修士意味著什么。
或許,整個賀陽縣都沒有一個筑基……
美婦推了清歡一把,清歡很自然的去將書架旁的浴桶傾倒,姐姐清早應(yīng)該是在沐浴。
李清辭笑的還算自然:“慶,你們幾時到的賀陽?”
趙慶察覺到對方的無措,輕聲應(yīng)答:“清早剛到,就直接過來了?!?
美婦點頭關(guān)切道:“乘舟?”
“前夜里自天水郡開河碼頭入的江,清歡覺得乘舟比騎馬舒適?!壁w慶如此道。
其實他想說靈舟一轉(zhuǎn)眼就到了,但考慮到李清辭沒有修行過,也就如同凡俗那般說些尋常家話。
嘩啦!
清歡直接將浴桶抽翻在了經(jīng)閣外,而后將其靠放在向陽的一側(cè)晾曬。
經(jīng)閣之內(nèi)不同于尋常房屋。
其中滿是凌亂的枯黃書冊以及交錯縱橫的木架。
也并沒有專門用于休息的臥房……
李清辭移動了木架與書冊,簡單圍出了一處休息起居之地。
余下的空間便盡是外廳了,寺院里雖然都是男人,可也沒有人對她再有非分之想。
下山施粥之時還偶爾喊她一起,有小和尚時常來經(jīng)閣送飯,她也會外出幫寺里帶一些餐食糕點。
美婦時而輕嘆,時而嬌笑,講述著這兩年的見聞。
“前兩天方丈還找過我一次,給了我些銀錢,托我尋些好手修繕一下院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