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囚禁了。
江城西郊廢棄鋼鐵廠。
冰冷的月光透過早已破碎的窗戶,灑在這片充滿了鐵銹味的廢墟之上,將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死寂的銀灰色。
孫強和他手下的幾十號司機,人手一根明晃晃的鋼管神情肅穆地站在江恒的身后。
他們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只有一種,即將奔赴戰(zhàn)場的決死般的亢奮和猙獰。
“恒哥,兄弟們都到齊了家伙也都發(fā)下去了?!?
孫強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里帶著一絲回響。
“對方什么時候到?”
江恒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那是一塊很普通的上海牌舊手表是他母親,在他考上大學那年送給他的禮物。
“快了?!?
“強哥,怕嗎?”
他轉過頭看著孫強。
“怕個卵!”
孫強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當年在部隊里連炮彈坑都睡過,這幾個京城來的雜碎,還能有子彈厲害?”
“恒哥你放心,今天他們只要敢來,我保證讓他們站著進來躺著出去?!?
“好。”
江恒點了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了最后一樣東西。
那是一部嶄新的手機和他之前用的那幾部都不一樣。
他撥出了那個深埋在記憶里,他發(fā)誓這一世都不會再聯(lián)系的號碼。
“東西,準備好了嗎?”
江恒問道。
“在鋼鐵廠東門外,那輛黑色的金杯面包車里沒有牌照?!?
“你確定要做到這種地步?”
“他們動了我媽。”
江恒只說了四個字。
“我在江城的港口,給你留了一條船天亮之前隨時可以走?!?
“不用了?!?
江恒掛斷了電話他轉過身看向了遠方,那片被城市燈火映照得一片昏黃的夜空。
幾道刺眼的遠光燈像利劍一樣,劃破了遠方的黑暗。
三輛黑色的奧迪a6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朝著鋼鐵廠的方向疾馳而來。
“來了?!?
江恒的聲音,輕得只有他自己能聽得見。
他將手里的上海牌手表小心翼翼地摘了下來放進了貼身的口袋里。
他對著身后那幾十個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男人,下達了今晚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命令。
“今晚,一個不留?!?
刺耳的剎車聲撕裂了廢棄工廠的死寂。
三輛黑色的奧迪a6呈品字形,死死地堵住了鋼鐵廠唯一的出口。
車門幾乎在同一時間打開,十二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悄無聲息地走了下來。
他們每個人的動作都像是用尺子量過一樣精準,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枯瘦穿著一身唐裝的老人。
他手里盤著兩顆油光發(fā)亮的鐵膽,那雙渾濁的眼睛掃過江恒和他身后的那群烏合之眾。
“你就是江恒?”
江恒沒有回答,只是將手中的鋼管,換到了右手。
“那個司機呢?”
老人又問。
老人似乎失去了耐心他停止了轉動手里的鐵膽。
“一群拿著鐵管的臭蟲也敢擋趙家的路?!?
“處理掉,連那個司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