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一行人終于從那條壓抑的維修通道里,走了出來。
天文臺外的草地上,已經(jīng)拉起了白布。
李振國走到那三具被白布覆蓋的身體前,沉默地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江恒和許雯站在他的身后,也深深地鞠了一躬。
沒有豪壯語,沒有悲痛欲絕的哭喊,只有夜風(fēng)吹過荒草的嗚咽。
但江恒知道,從這一刻起,這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再也沒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返回七零九研究所的路上,車內(nèi)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軍醫(yī)簡單處理了江恒的傷勢,子彈的沖擊力,造成了嚴重的軟組織挫傷,后背已經(jīng)是一片駭人的淤青。
“疼嗎?”
許雯坐在他的旁邊,遞過來一瓶水,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變的顫抖。
江恒搖了搖頭,接過水卻沒有喝。
“我欠你一條命。”
許雯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那就幫我一起把那些害死你父親,也想害死我們的混蛋一個個全都送進地獄里去。”
江恒轉(zhuǎn)過頭看著她的眼睛。
那雙曾經(jīng)被仇恨和絕望籠罩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了一種東西。
殺意。
車子沒有返回之前的專家樓而是直接開進了一個戒備更加森嚴的地下基地。
這里是“長纓”計劃的臨時指揮中心。
巨大的電子屏幕上,一副高精度的京城實時衛(wèi)星地圖占據(jù)了整個墻面。
一個刺眼的紅點正在地圖上緩慢地移動著。
“目標在二十分鐘前,進入了東三環(huán)的金鼎軒?!?
一個穿著數(shù)據(jù)分析服的參謀,向李振國報告道。
“金鼎軒?”
李振國眉頭緊鎖。
那是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粵式茶樓,人流量極大,魚龍混雜,是京城有名的銷金窟,也是各路人馬交換情報的灰色地帶。
“他們?yōu)槭裁磿ツ抢??難道是要銷毀追蹤器?”
許雯有些不解地問道。
“不,他們是在等?!?
江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個紅點。
“他們在等他們的接應(yīng)者,或者說,他們在等他們的老板現(xiàn)身。”
“金鼎軒那種地方,三教九流匯聚,是最好的天然屏障,即便我們鎖定了他們,也不可能在那里,展開大規(guī)模的抓捕行動?!?
“他們很自信,自信我們找不到他們?!?
江恒的話音剛落,屏幕上的紅點,忽然開始快速移動,并且,分裂成了三個。
“目標分頭行動了。”
參謀的聲音,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其中兩個信號,分別上了一輛出租車,正在朝不同的方向移動,還有一個,留在了原地?!?
“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被追蹤了?”
李振國問道。
“不可能?!?
江恒斷然否定。
“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了,就不會是這種簡單的分頭行動,而是會立刻銷毀信號源?!?
“這是反偵察的常規(guī)手段,他們在試探,也在迷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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