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卿面對賀時晏的話,猶豫了一下,但很快答了出來。
“因為他畫工本就很好,這是其中之一,最主要我覺得他很聰明,會想到以畫冊的方式將枯燥內(nèi)容呈現(xiàn)出來?!?
聞,賀時晏不由看向江婉卿,她眼底毫不掩飾喜歡和欣賞。
“這般聰明的人,倒是很好奇他現(xiàn)實會是一個怎么樣的人,若是我能見他一面就好了,能把畫做得如此細膩?!?
江婉卿顧著說,沒有發(fā)覺身旁人的面色變了。
賀時晏眸光微動,他怎么都沒有想到,江婉卿竟然想見他……
“唉,不過我覺得他有一個非常不好的點?!敖袂浣又终f。
前一秒還是滿眼喜歡,后一秒就說對方有不好的點。
而賀時晏還是那個人。
他沒有因此氣惱,而是來了興趣,試探問:“哪里不好,你剛剛不是還說他畫好?”
江婉卿:“他不好的點就是畫冊出得太慢了,若是能再快一些就好了。要是一個月能看兩次,那倒是不錯?!?
江婉卿嘆息了聲,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這小模樣,恰好被賀時晏看在眼中。
他眉眼多了幾分柔和,嗓音輕啞:“那你呢,你最新的那些打算什么時候發(fā)出去?”
面對這話,江婉卿可就來興趣了。
“后日就打算讓福生拿出去了。上一次剛好碰到湮,所以畫本子的錢漲了不少,但這一次估計碰不上了?!?
因為她一個月發(fā)兩次,而湮有時候兩三個月才一次。
雖然湮得畫冊出得慢,等得久,奈何里面內(nèi)容好,所以她有怨,但也不多。
賀時晏聞,目光閃了閃,又道:“江娘子,上一次你賣得好有沒有想過是你畫工本就不差,成功描繪出了大家心目中所想的模樣,你的能耐并不輸于任何一個人。”
“你也無需借光,因為你就是光的本身?!?
江婉卿聞,在這一瞬間,她喉嚨里似有千萬語可到了嘴邊卻不知道怎么說出來,心中不禁因為這句話泛起了漣漪。
他說她就是光的本身。
她知道自己畫工不差,可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
賀貢生這人是真好啊……
賀時晏面對江婉卿的目光,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微泛紅。
他連忙別開了臉,恢復平時的語氣。
“江娘子,夜深了,該就寢了。”
江婉卿回過神,點了點頭:“好。”
賀時晏吹滅了燭火,忍不住又道:“江娘子,喜歡你畫冊的人還是有很多,或許你可以多畫一些?!?
這世間女子立足本就困難,倘若她能多賺一些銀子,有銀子和名氣傍身,那么到時候,她或許就有離開沈奕行的勇氣了。
離開那個讓她不開心的地方。
他希望她好。
聽到這話的江婉卿,若有所思。
但是翌日清晨,她便將自己新的畫交給福生,提前了一日送去木板水印。
福生:“江娘子放心吧,這次定比上一次還要好,不過我得午后才出去,因為現(xiàn)如今我還有活沒有干完呢?!?
說著,他示意了自己身旁木桶里面的衣衫。
他還要晾衣。
江婉卿看到那一抹白色,不禁想到昨日自己將賀時晏衣袍弄臟的事情。
他衣袍本就不多,還被她弄臟了,總歸要給他做新的吧?
這對于江婉卿而,不算什么大事。
她看向福生,“你可知賀貢生衣袍的尺碼?”
福生搖了搖頭,“不知,江娘子是想給貢生做衣袍?若是這樣,倒不如自己去量呢?!?
江婉卿有些詫異,指了指自己,不確定道:“我去量?”
福生雖然知道有點什么,但他又裝出沒有什么,“是啊,江娘子你自己去量。上一次是制衣娘子給貢生量,可十分不老實,沒一會就被趕跑了。那制衣娘子離開前還說貢生明明是讀書人,卻用最文雅的語罵得最難聽,這一傳開,大家都覺得貢生性格古怪?!?
江婉卿聽到這話,有些詫異。
因為但是沈奕行給她的畫冊里面,賀時晏性格那里就標注了性格古怪。
原來這個古怪,是從這里來的。
想著,她嘴角不由泛起一抹笑意。
福生見狀,又接著說:“平日的衣衫幾乎都是貢生自己做,江娘子你去的話,應該沒有什么問題,畢竟你給貢生做衣衫,只是為了感謝他而已,既然是感謝,自然沒有人說你閑話,更何況,貢生還把你當自己人看待?!?
江婉卿想了想,的確只能這樣。
不過,賀時晏既然會給自己做衣衫,那應該不用她量,他自己應該是自己知道尺碼的。
只是當她過去的時候,賀時晏聽到江婉卿要給他做衣袍,直接站起身子,一副老實的模樣,張開手讓她量。
江婉卿瞬間皺起眉頭,不禁道:“聽福生說你的衣袍都是自己做的,我們也無需這么麻煩,你直接告訴我你的尺碼就行了?!?
賀時晏輕抿薄唇,沉聲道:“時隔數(shù)日,已經(jīng)不記得了?!?
江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