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在旁邊聽著,差點(diǎn)笑出鼻涕泡——下溝屯這幫人,簡直個個是法外狂徒,還特有團(tuán)隊(duì)協(xié)作精神!
劉家兄弟倆臉都白了,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
這下倒好,沒搶到熊,臉面先被扒得精光。
回屯子的路上,連頭都不敢抬。
“我日你大爺!”剛才攔他們的青年直接一個左勾拳,正中劉家大哥下巴,砰地一聲,那人直接仰面倒地。
“別別別!大哥我錯了!是我不長眼!吃多了豬油蒙了心——哎喲!”
話沒說完,劉家老二急著認(rèn)錯,剛往前湊,就被一拳頭砸在鼻梁上,鼻血唰地就噴出來,整個人跟軟面條似的撲在哥哥身上。
“打死這兩個敢欺負(fù)咱們屯的畜生!”不知誰大喊一聲。
剎那間,幾十號人一擁而上,拳腳棍棒齊飛,打得那倆人滿地打滾。
別小看一個屯子的狠勁兒——平時你罵我我罵你,雞毛蒜皮能吵三天三夜??芍灰馊烁移圬?fù)自己屯里的人,那瞬間,所有人骨頭都硬了,眼里只有一句話:
干!
“別打了!真別打了!我們不敢了!真不敢了!”兩人哭爹喊娘,鼻青臉腫,像兩坨被踩爛的泥。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該動那點(diǎn)歪心思。
這屯子哪是好惹的?這簡直是群野狼窩!
“打死他們!一個都別放過!”林青看得熱血上頭,擼起袖子就要上。
李尋一把把她拽?。骸敖悖銊e動手!你那一拳能把人打出翔來,這倆廢柴挨你一下,怕是直接升天,咱可擔(dān)不起這責(zé)任。”
“哼!”林青瞪了眼,悻悻放下手,“行,讓他們再疼會兒。”
李學(xué)武瞅著差不多了,才清了清嗓子走出來:“行了!散了散了!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
李尋懶得再看這熱鬧,拉上媳婦和小妮子,轉(zhuǎn)身就走。
林青還想多瞅兩眼這倆慫包被揍成豬頭的樣子,可一看他倆都溜了,也只能惡狠狠瞪了地上倆泥鰍一眼,罵了句“活該”,跟著回家。
到家后,秀秀和林青系上圍裙準(zhǔn)備炒菜。
小妮子插不上手,干脆爬上里屋炕頭,盤腿坐著,一臉神神叨叨地?fù)甘种浮?
“姐夫,”她突然抬頭,眼睛亮得跟小燈泡似的,“咱……真要去死人溝?”
李尋閉著眼,懶洋洋回了一句:
“是啊,省得咱們滿山亂跑,你要真怕,就在家窩著等我們回來唄!”
小丫頭縮著脖子。
大白天的,可腦子里總浮現(xiàn)出昨兒那知青的臉——白得跟死人似的,眼睛瞪得老大,嘴角還掛笑,像從棺材里爬出來的。
一個人留家里?門兒都沒有!
“那……那我還是跟著姐夫你們?nèi)グ?,好歹能拎個袋子,幫個忙!”她嘴上答應(yīng)得快,可眼睛還是偷偷瞟著李尋,一臉欲又止。
磨蹭了半天,才湊近一步,壓低嗓門:“姐夫,我跟你商量個事兒成不?”
李尋回頭,瞧她那扭捏勁兒,差點(diǎn)笑出聲:“喲,這還是我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頭?咋的,被山神爺附體了?我那小丫頭去哪兒了?”
“呸!你才被附體了!”她一跺腳,屋里溫度仿佛驟降三度,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李尋這才滿意點(diǎn)頭:“對咯,這才像話。說吧,又打什么鬼主意?”
平時咋呼得跟打雷似的,忽然安靜下來,跟耗子偷油似的,真叫人渾身不自在。
小丫頭撇撇嘴,瞄了眼外頭——姐姐和林青正吭哧吭哧忙活,壓根沒空往屋里瞅。
她立刻貼到李尋耳邊,氣息都帶著點(diǎn)發(fā)顫:“姐夫……你,你喜歡我嗎?”
李尋:“……”
他手正夾著根旱煙,差點(diǎn)沒掐斷。
這小祖宗神神秘秘半天,就為問這個?
他翻了個白眼:“你是挺煩人,天天惹你姐罵,老惹我頭疼,可你是我小姨子,我不喜歡你,還能喜歡誰?放心,我不趕你走?!?
“哎喲——不是這個意思!”她急得直跺腳,“我是說,那種喜歡!”
以前跟姐姐說話,張嘴就是情話,逗得人臉紅心跳??梢坏剿@兒,立馬變哄娃模式,跟看幼兒園小朋友似的。
她都十七了!早不是那扎著辮子追著要糖吃的奶娃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