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把老太太硬是拉回了屋,
“你還要跑去跟他對質(zhì)?那不是等于滿村人嚷嚷那點錢,是我們偷的了嗎?”
“那現(xiàn)在……咱咋辦?。俊?
李學(xué)武猜得一點沒錯。
他連報告都沒遞上去,整個屯子老老小小,嘴巴比麻雀還快,早把李尋家丟錢的事傳遍了。
下午隊部一收工,
李學(xué)武就按李尋說的,把能喊的全喊到了家。
“哎喲我的大尋,你家這是被土匪端了窩?”
外頭屋子里熱熱鬧鬧,鍋碗瓢盆叮當(dāng)響。
秀秀、小妮子、林青,還有老叔家的嬸子、胡嫂子母女倆,全被拉來幫忙做飯。
你遞柴,我洗菜,她剁肉,七嘴八舌跟趕集似的。
里屋,李尋和李學(xué)武陪著一屋子隊部的干部嗑瓜子、喝茶。
說話的是副隊長胡天祥,人送外號“胡半斤”——能喝能說,事兒也多。
“可不是嘛!”李尋苦著臉一攤手,
“家都翻成爛菜攤子了,連鍋蓋都讓人順走了,現(xiàn)在連飯都快沒地兒盛!”
今天能來的,幾乎都來了。
為啥?李尋現(xiàn)在可是全大隊的“頂流”——上山一趟,掙的錢比別人一年都多。
這回出了事兒,還主動請客,誰不來?不來顯得不近人情。
副隊長來了,會計來了,婦女隊長王大姐來了,財管孫大爺、糧管周老,一個沒落下。
就差民兵隊沒抽開身——不然怕是能把屋門檻踩塌。
王大姐聽完噗嗤一笑:“你這人真有意思。東西丟了不趕緊找,還大張旗鼓請我們吃席?圖啥?”
李尋一拍大腿,笑得跟撿了金元寶似的:
“哎喲王姐,我這不是嚇懵了嘛!錢沒了,魂兒都飛了一半,哪還有力氣琢磨?剛好隔壁屯子打了頭熊,心想——嘿,不如請大伙吃頓熱乎的,順便……幫我想個轍唄?”
“喲呵!”王大姐眉毛一揚(yáng),“我還以為你良心發(fā)現(xiàn),請我們吃飯呢,敢情是把我們當(dāng)‘破案顧問團(tuán)’了?”
屋里頓時哄堂大笑。
原本大伙兒還怕他蔫了、哭了、憋屈了,誰成想這家伙跟沒事人一樣,還樂呵著。
想想也對——錢丟了是疼,可本事還在啊!
人家能從山里拎出幾百斤野貨,這本事擱哪都值錢。
咱這些人,凍手凍腳坐辦公室,一天到晚算那點工分,能比?
氣氛一下子活了,連胡天祥都端著茶碗打趣:
“大尋啊,不是我們不管,是你家那地兒,三里地沒個活人影,誰瞧見動靜?你剛報了案,上面明兒才派公安下來,咱們也只能干等?!?
小偷小摸,大隊還能出面說兩句。
可這數(shù)目太大,誰敢瞎插手?上頭不下令,他們連動都不敢動。
王大姐也點頭:“是啊大尋,這事我們真做不了主。你這頓飯,是請對了人,但管不了事。”
李尋擺擺手,一臉不在乎:“誰說請錯了?我本來就想請你們吃這一頓!為啥?你們平時對我家照應(yīng)多??!我就是想,道個謝。”
“唉……”王大姐長嘆一聲,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別蔫著。上面來的,肯定有辦法。就算找不回來,又咋樣?你這身手,山林里就是金疙瘩!再掙不就是了?”
財管孫大爺也咧嘴一笑:“對!林場這幾個月缺肉缺瘋了,眼瞅著年關(guān)將近,訂單堆成山。你家這‘野味專供’,全隊就你一家扛得住。攢點家底,真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