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走?!焙暧旰敛华q豫,立刻響應。
就在這時,姜峰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林風。
“林風?”
“是我,姜律師!”電話那頭的林風語氣焦灼,甚至帶著一絲壓抑的哭腔。
聽完林風的敘述,姜峰明白了。
爛尾樓的居民們,分裂了。
近一半的人反對去市政大樓抗議,他們害怕遭到更瘋狂的報復。
林風的聲音都在發(fā)抖:“他們……他們說我老婆死了,當然可以豁出一切去拼,可他們還有家人,他們不敢……”
字字句句,都透著一股被戰(zhàn)友拋棄的委屈和無力。
一旁的宏雨聽著,也只能無奈嘆氣。
人心不齊,是所有抗爭中最無解的難題。
姜峰的表情卻依舊冷靜,他對著電話說道:“那就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你的敵人,不止你們一個?!?
林風愣住了。
“幸福地產拖欠的工程款,總該有施工隊和工人們要去討要吧?”
“被他們用卑劣手段搶走項目的競爭對手,難道不想復仇嗎?”
“去找到他們。告訴他們,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電話那頭,林風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隨即是狂喜的聲音:“姜律師,我懂了!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掛斷電話,宏雨看向姜峰的眼神,已經從佩服變成了深深的震撼。
他遲疑了半晌,才開口:“姜律師,你這樣鼓動林風去組織這么龐大的隊伍……這已經超出了單純維權的范疇,會不會涉嫌……”
姜峰轉過頭,目光平靜地看著他,語氣淡然卻字字千鈞:
“他們是維權,是討債,是行使法律賦予他們的權力,怎么會是違法?”
他頓了頓,反問了一句。
“還是說,宏檢察官你希望眼睜睜看著這股足以焚燒一切的怒火,在絕望中被點燃,然后以一種誰也無法控制的方式,徹底爆發(fā)?”
宏雨瞬間閉上了嘴。
他額角滲出冷汗,姜峰的話讓他脊背發(fā)涼。
上千名被逼到絕路的復仇者聚集在一起,那股力量,別說幸福地產一棟樓,怕是能把天都給捅個窟窿。
“放心,只是維權而已?!苯宓貜娬{了一遍。
宏雨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不再多。
一行人隨即出發(fā),前往精神病院。
姜峰本想讓李靜在檢察院的休息室好好睡一覺,可把她背起來時,這姑娘像只八爪魚一樣死死纏在他背上,怎么也弄不下來。
沒辦法,只能帶著她一起去了。
在精神病院的監(jiān)控室里,姜峰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仔細記錄著蔣武在病房內的一舉一動,分析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行為模式。
而李靜,卻陰差陽錯地,上演了一出誰也意料不到的“奇功”。
姜峰把她安置在附近一間空病房里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她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推開門,想出去透透氣。
結果,方向感全無的她,竟一頭扎進了住院大樓的深處。
當她被走廊里一個個眼神詭異、行為古怪的精神病人包圍時,嚇得魂飛魄散。
一覺醒來,世界變成了瘋人院,這沖擊力誰受得了?
被極致的恐懼驅使,她開始在迷宮般的走廊里狂奔,一心只想逃離這個噩夢般的地方。
慌不擇路之下,她跑到了一樓最偏僻的盡頭。
這里,所有的病房都是普通的木門,唯獨最里面那一間,赫然是一扇厚重冰冷的特制鐵門。
強烈的不協調感,讓她覺得這扇門后一定藏著什么。
也許是出口?
她沖過去,用力拉拽,鐵門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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