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李皮匠欲又止。
“有什么話直說。”
“縱然高價收炭,怕是也撐不了幾天,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啊?!?
曹德揉了揉太陽穴,他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過年如同過關(guān)。
說的不只是年底各路債主會上門討債。
冬季寒冷的氣候,對于窮苦百姓相當(dāng)于鬼門關(guān)。
情況眾人都清楚,炭不夠用是眼下最大的麻煩。
現(xiàn)有木炭就算省著用也撐不了多久。
后續(xù)炭窯的產(chǎn)量還得看天氣,雪要是一直下,根本跟不上消耗。
“大朗,實在不行,就按之前說的抽簽斷炭吧!”
石木匠表情愁苦地說道:“抽到的人家先停炭,優(yōu)先保障老人和孩子,雖然狠了點,但總比大家一起凍死強?!?
此話一出,祠堂里頓時安靜下來。
隨即就有人反對。
“抽到的人家怎么辦,我家有三個閨女,要是斷炭,難道讓她們硬扛?這么冷的天,斷炭跟送命有啥區(qū)別”
“要我說還是按人頭分,每人每天就那么點炭,誰也別多占?!?
“按人頭分也行,老人孩子火力弱,需要的炭多,青壯年抗凍少點也沒事?!?
“你家有老人,我家全是壯年,憑什么我家就得少分,這不公平!”
爭論聲越來越大,甚至有人擺出一副準(zhǔn)備動手的架勢。
“閉嘴!”
曹德臉色一沉,屋內(nèi)再次鴉雀無聲。
“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這么辦,組織人去山里砍柴,優(yōu)先保證炭窯的柴火供應(yīng),還有,大家平時多注意省炭,白天盡量集中在祠堂,曬谷場這些地方取暖,減少自家炭火消耗?!?
一名村老嘆了口氣,搖頭道:“這辦法也只能解燃眉之急啊,定量供應(yīng),大家日子都不好過,尤其是那些家里人口多的,怕還是不夠用?!?
“總比抽簽斷炭強?!?
曹德一獨斷,就按這些方案執(zhí)行。
各戶回去后把規(guī)矩跟家人說清楚。
不服氣地讓他們來找曹德。
眾人陸續(xù)散去,祠堂里只剩下曹德一個人。
不到一年時間。
青石村從一個小村落,逐漸變成了擁有塢堡的大型村落。
靠著吸納流民干活,人口增加到了一千多人。
日子本該越來越好。
可沒想到人多了,麻煩也跟著多起來。
之前擔(dān)心糧食不夠。
現(xiàn)在又鬧起了炭荒。
曹德正發(fā)愁,外面?zhèn)鱽砑ち业臓幊陈暎€夾雜著摔東西的動靜。
皺起眉頭起身走出去,想要看看是誰不長眼,跑到祠堂門口打仗。
祠堂院子里,魯源手里拿著一根木棍,指著地面比比畫畫。
柳書明則是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魯源叫嚷道:“墨家那套歪理邪說只會誤國誤民!”
“墨家……”
曹德哭笑不得。
咋的,魯源又“改換門庭”了?
不裝魯班后人,改稱墨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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