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光福把手表高高舉起,清晰地展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的那一刻,屋子里的時間仿佛驟然凝固了。
所有的動作、所有的聲音都停滯了,只剩下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
就連被劉光天死死勒住脖子、臉色漲紅的劉光齊,此刻似乎也忘記了掙扎,眼中只剩下被當眾拆穿的驚恐和絕望。
劉光天和劉光福兩兄弟,第一次如此直接、如此粗暴地在劉海中面前,撕下了劉光齊那層精心偽裝的皮,也同時狠狠撕開了劉海中內(nèi)心那層厚厚的濾鏡,以及他最后那點自欺欺人的體面。
房間里的氣氛變得極其詭異且壓抑,沉重得可怕,仿佛連幾個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都能被清晰聽見。
劉海中的臉色更是如同打翻了調(diào)色盤,連續(xù)急劇地變換著。
有被忤逆的暴怒,有對事實的難以接受,有希望破滅的痛心,有家丑暴露的不堪,甚至還有一絲對自已長期偏袒卻換來如此結(jié)果的、難以說的失望。
劉光天淡漠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并無太多波瀾。
這一切早在他的預(yù)料之中。
他甚至能猜到,即便事實血淋淋地擺在眼前,以劉海中的尿性,最終大概率還是會選擇死死護住劉光齊。
這種長達十幾年、根深蒂固的偏愛和偏袒,絕非一朝一夕、一件事就能改變的。
果然,短暫的死寂之后,劉海中回過神來。
他第一反應(yīng)不是呵斥騙錢的劉光齊,而是對著劉光天怒吼道:
“棒槌!你個混賬東西!趕緊把你大哥放開!你想把他勒死嗎?”
“就算……就算你大哥真做錯了事兒,那也不至于被你勒死吧?”
“趕緊給老子松開!”
劉光天本來勒住劉光齊就是為了方便劉光福搜身,現(xiàn)在目的已經(jīng)達到,他隨手像扔死狗一樣,把劉光齊摜在了地上。
劉光齊被松開后,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劇烈地咳嗽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此刻他根本顧不上父親是不是對他失望了,剛剛那瀕臨窒息的恐懼讓他覺得,能活著喘氣比什么都重要。
年紀尚小的劉光福,似乎還沒完全察覺到這詭異氣氛下暗藏的潛臺詞,他只是一根筋地想要個說法。
他舉著手表,對著劉海中,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fā)顫:
“爸!這下你總該信我了吧?”
“你看!這就是證據(jù)!”
“劉光齊他就是個騙子!他騙家里兩百多塊錢就為了買這塊破表!”
“這就是你一直讓我們學(xué)習(xí)的榜樣?”
“爸!我告訴你,這種事兒他從小到大干的多了去了!”
“你現(xiàn)在總該相信他是個虛偽的王八蛋了吧?”
躺在地上的劉光齊好不容易喘勻了氣,巨大的恐慌瞬間淹沒了他。
他連滾帶爬地掙扎著想靠近劉海中,帶著哭腔急忙解釋:
“爸!爸!我不是故意要騙您的!”
“真的!您相信我!”
說著說著,他竟然真的哽咽起來,也不知道是后悔,還是害怕以后再也騙不到錢了。
“爸,我錯了……但是……但是我那些同學(xué),他們出去找工作,一個個都穿得體體面面,手表基本都戴上了!”
“你說我要是沒有,出去不就讓人比下去了嗎?”
“而且您知道的,像我們這種以后可能走干部路線的人,去了那些單位,人家也是要看行頭、看排面的?。 ?
“爸,我這真不全是為了虛榮,我這也是為了工作考慮啊……”
“我得給領(lǐng)導(dǎo)留個好印象啊……”
他這番哭哭啼啼的解釋,劉海中陰沉著臉,并沒有立刻說話。
然而劉光??刹还苓@套,直接懟了回去:
“劉光齊!你他媽別狡辯了!”
“你就是虛榮!就是混蛋!”
“你想要表你直說?。∧銥槭裁匆_?”
“???”
“你從小到大掛在嘴邊教育我們的‘誠實’呢?喂狗了?”
“你這么有本事,怎么不等工作了自已掙錢買?”
“吸家里的血你算什么本事?騙錢你還有理了?你不覺得惡心嗎?”
劉光奇被罵得臉色發(fā)白,繼續(xù)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