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躺在牛宏的懷里,姚姬輕輕握著牛宏的大拇指,聲音軟糯。
“說吧,什么問題?”處在幸福中的牛宏,輕聲回應。
“當家的,那五百塊錢我知道是別人賠償給你的。你給我的那么多的布票,是咋搞到的?”
作為一個女人,又是從哈市來牛家屯支教的姚姬太知道布票的稀缺和重要了。
對于牛宏一下子拿出來那么多的布票,感到非常驚訝,同時又非常擔心牛宏走上歧途。
“嗨,那是我在向陽公社十里坡村的一個賊窩里發(fā)現(xiàn)的,順帶揣進了自己的懷里,算是我的戰(zhàn)利品吧?!?
牛宏感慨道。
“不是偷來的?”姚姬難以置信地反問道。
“當然不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嘛!真的就是我的戰(zhàn)利品,這是不需要上交的。”
牛宏輕輕拍了拍姚姬的小手,輕聲回應,只是聲音有些發(fā)虛,不是那么的自信。
“當家的,你最近的戾氣有點重,我好擔心你。”
姚姬調(diào)換了下坐姿,好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我……有嗎?”
牛宏心頭一驚,仔細回憶最近一段時間來自己在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最近的殺氣還真的如姚姬所說,是越來越重。
“有啊,就像昨晚,你打斷了很多人的雙腿,手臂,還有今天,在全聚德,你又打斷了那個人的雙腿。
當家的,你最近這是怎么了?”
姚姬說完,緊抓著牛宏大拇指的手猛地一握,引得牛宏發(fā)出一聲低低的痛呼,大腦在瞬間變得清醒。
稍加思索,說道,
“最近遇到的一些人、一些事改變了我的心境,一時半會兒沒能走出來,緩過一陣兒,也許就好了?!?
“當家的,什么事兒,能講給我聽嗎?”
聽到牛宏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變化,并明白發(fā)生變化的原因,姚姬一顆忐忑的心變得平靜下來,躺在牛宏的臂彎里擺弄著牛宏的大拇指,發(fā)出溫柔的請求。
“發(fā)生了很多的事,我就從向陽公社說起吧,那是一個……”
半小時后,牛宏感覺自己的臂彎猛地一沉,低頭一看,姚姬已經(jīng)緊閉著雙眼酣然入夢。
心中暗自喟嘆,姚姬提醒得及時啊,以后還真得多加注意自己的情緒,不能讓戾氣控制了自己的心智,做出無法彌補的錯事。
……
第二天,
吃過早飯,
牛宏帶著姚姬、牛鮮花、喜鳳三人,駕車直奔李家胡同六號。
那是周常利曾經(jīng)的住處,兩人約好今天上午一起去京城市房管局辦理房屋買賣手續(xù)。
當牛宏將車停在胡同口,帶著姚姬三人走進自己的房子,卻發(fā)現(xiàn)早已是人去房空,院子里不見一個人影。
瞬間明白自己被周常利那個老家伙擺了一道,心中暗罵,
“老東西,膽敢騙我,真是不知死活,你千萬別被我逮住,否則要你好看?!?
找遍所有房間,牛宏也沒有發(fā)現(xiàn)一絲線索。
姚姬看著眉頭緊鎖的牛宏,輕聲詢問說,“當家的,我們該怎么辦?”
“哼,跑不了他,我們現(xiàn)在就去公安局,查一下他的戶口和社會關系,不信找不到他?!?
牛宏還記得前天公交車開進去的那個公安局,他相信,里面的公安同志一定知道劉丕堂的住處。
順藤摸瓜,就能找到周常利的老巢。
時間不長,
一輛吉姆牌轎車穩(wěn)穩(wěn)駛進了牛宏記憶中的公安局大院。
看守大門的守衛(wèi)看到牛宏駕駛的吉姆轎車,沒敢阻攔,讓牛宏得以順利開進了公安局大院。
剛一下車,牛宏看到看守大門的門衛(wèi)已經(jīng)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同志,你找誰?”
看門的守衛(wèi)看向牛宏,輕聲詢問。
“我是金山縣公安局副局長牛宏,過來查詢一個人的家庭住址和社會關系,應該找那位同志接洽?!?
牛宏說著,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證遞到那個守衛(wèi)的手上。
“原來是金山縣的同志過來了,里面請,我們的馬副局長負責,他現(xiàn)在正在辦公室呢。”
大門守衛(wèi)說著,熱情地帶著牛宏向著辦公大樓走去。
馬副局長是個黑臉漢子,坐在辦公桌后面,不怒自威。
看了眼守衛(wèi)遞來的牛宏的證件,淡淡地說道,“原來是金山縣的同行,你來我們這里查人,有貴單位的介紹信嗎?”
牛宏聞聽,心頭一愣,感覺到對方不太愿意協(xié)助自己。
當即誠實的回答,“沒有,因為這是我的私事?!?
馬驥一聽牛宏是為了自己的私事來公安局查人,眉頭一皺,
冷冷地說道,
“同志,如果是你個人的私事,請走正規(guī)流程進行辦理,前面大廳,有我們的公安同志會協(xié)助你的?!?
說完,將牛宏的證件向前一推,頗有一種端茶送客的意味。
牛宏見狀,拿起自己的證件,輕聲說道,
“我查得這個人是京城的一個賊頭,雖然是我個人的私事,也有關整個京城的治安,還請同志協(xié)助我查明這個人的詳細資料?!?
“對不起,我這里只接洽兄弟單位,不辦理個人私事,你請吧!”
馬驥說著,站起身,有種想要向外趕人的架勢。
牛宏眉頭微皺,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你到底查還是不查?”
“不查,如果你要查詢,請去前面大廳,那里會有人和你對接的?!?
“請吧!”
“尼瑪屁屁的,請個幾把啊,請。”
牛宏說著,一拳砸在馬驥的胸膛,將其砸得向后退了三步,撞翻了桌子上的雄鷹擺件,碎了一地。
“你小子敢動手?”
馬驥瞪圓了眼睛,怒視著牛宏,他實在不敢相信一個外來的同行膽敢主動攻擊他。
看門的守衛(wèi)目睹著這一切,站在那里急得團團轉(zhuǎn),對于牛宏的身份他是知道的。
但是,
作為常年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人,他可是親眼目睹牛宏開著的吉姆牌轎車掛的可是京a的車牌。
換句話說,人家在京城有關系,有大關系。
馬驥不知道啊,可是他又不能明著告訴他,
萬一錯了呢?
可是萬一對了呢!
……
馬驥的注意力完全被牛宏吸引了,絲毫沒有注意看門守衛(wèi)的異常,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牛宏,宛如一頭擇人而噬的雄獅。
“小子,我問你,你查還是不查?”馬驥的瘋狂落入牛宏的眼里,猶如一只憤怒的螞蟻,絲毫引不起他的重視。
“不查,不查,你奶奶的我堅決不查?!瘪R驥發(fā)出憤怒的咆哮。
“我糙尼瑪屁屁的,今天不把你的屎打出來,老子不姓牛!”
牛宏心思一轉(zhuǎn),一根鴨蛋粗細的松木棍瞬間從軍火倉庫里被他挪移出來,拎在手里,沖著馬驥劈頭蓋臉就砸了下去。
松木棍長六十厘米,直徑五厘米,牛宏握在手里,如臂使指,打人很好用。
馬驥見狀,連忙閃躲。
他躲,他追,他插翅難飛!
大門守衛(wèi)看著馬驥被牛宏追得團團轉(zhuǎn),大喊一聲,“住手,別打了。”
“滾!”
盛怒之下,牛宏一腳將看門的守衛(wèi)踹出了房間。
“哏兒”的一聲,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住手,再追老子斃了你!”
馬驥猛地掏出手槍,正要對準牛宏,只見一道陰影在他的眼前一閃,隨即就感覺手里的槍被人猛地奪去。
再也沒有了蹤影。
“小子,我勸你老老實實地配合我的工作,把周常利的家庭住址,社會關系給我查出來。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馬驥看到牛宏左手端著自己的手槍,右手高高舉起木棍,雙管齊下,對自己發(fā)出威脅。
而他再無翻盤的機會。
正在絕望無助之際,就見門外來了一幫同事,心里瞬間鎮(zhèn)定下來。
“住手,把槍放下!”
為首的公安局副局長姬連山用手一指牛宏,厲聲怒斥。
“放屁,滾。”
牛宏猶如一頭發(fā)狂的雄獅,一棍朝著姬連山的腦袋砸去,事發(fā)突然,令人猝不及防。
“啊……”
馬驥也是大吃一驚。
如果被牛宏這一棍砸中姬連山不死也得殘廢。
姬連山看向牛宏的瞳孔不斷放大,站在那里忘記的躲避。
就在此刻,牛宏猛地用力停下松木棍,一腳踹向姬連山的小腹,
“砰……”
“哎喲?!?
姬連山發(fā)出一聲痛呼,被牛宏一腳踹出去三米開外,身體直挺挺地砸在自己的同事身上。
“你……你瘋啦!”
此時此刻,馬驥終于知道了牛宏的瘋狂,逮誰打誰,能動手絕不動口,不虧是一個東北漢子。
“你個龜孫兒,怕了?我啐?!?
牛宏看向馬驥,狠狠罵了一句,啐了一口唾沫,態(tài)度是非常的囂張。
“我?guī)湍悴椴痪托辛?,你發(fā)什么瘋啊!”
面對一個猶如精神病人的同行,馬驥不得不選擇妥協(xié)。
就在此時,姬連山一聲怒吼,不能幫他查,這個龜孫兒他罵你?!?
馬驥轉(zhuǎn)頭看向姬連山,心說,
“老姬啊老姬,你咋就看不出個眉眼高低來呢,他手里端著的可是槍,萬一走了火,那后果可是很嚴重的。”
“吆呵,看來你挨揍是沒有挨夠??!”
牛宏說著,看向姬連山,將手里的松木棍朝著他狠狠的投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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