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帕子,輕輕擦拭著弟弟額頭上的細汗,動作溫柔,“胡鬧!姐姐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
茯苓看著他,“姐姐知道你的心意,這就夠了。但報復一個人,未必需要自己動手。他如今名聲盡毀,前程堪憂,這比打他一頓,豈不更痛快?”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鄭重:“翊禮,你記住,你的戰(zhàn)場在科場,在朝堂。你要做的,是憑借自己的真才實學,堂堂正正地站在高處,讓所有人都不能再輕慢我們姐弟,輕慢母親。而不是逞一時之勇,授人以柄,明白嗎?”
沈翊禮看著姐姐沉靜的眼神,胸中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他重重點頭:“阿姐,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定會刻苦用功,將來必不讓任何人再欺辱你。”
“好,姐姐信你?!避蜍咝牢康匦α?,輕輕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一旁的虞衡也湊過來,揮著拳頭道:“翊禮哥,還有我呢!等我再大些,也去考武舉,看誰還敢欺負茯苓表姐。”
看著兩個意氣風發(fā)的少年,茯苓心中暖流涌動。
門外忽然傳來內(nèi)侍的通傳聲:
“太子殿下到!”
滿堂賓客皆是一驚,隨即紛紛起身離席,恭敬地垂首行禮。
榮國公及世子虞錚連忙迎上前去。
蕭景宸今日并未穿正式的朝服或太子常服,只著一身寶藍色暗竹紋錦袍,頭戴玉冠,更顯得身姿挺拔,溫潤如玉。
他含笑步入廳堂,態(tài)度謙和:“今日老夫人壽辰,孤特來討杯壽酒喝,大家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眾人謝恩起身,太子殿下親臨,這不僅是給榮國公府的臉面,更是對剛剛立下大功,新任要職的虞錚的看重。
蕭景宸先是向榮國公夫人鄭重道賀,獻上厚禮,談舉止間盡顯儲君風范與對老臣的尊重。
隨后,他的目光便自然地落在了陪同在榮國公身邊的虞錚身上,笑容更深了幾分,帶著明顯的熟稔:“虞將軍,別來無恙。”
虞錚亦是笑著拱手回禮:“勞殿下掛心,一切安好?!?
兩人曾是同窗,自幼相識,情誼非同一般。
與虞錚寒暄幾句后,蕭景宸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一旁的茯苓,主動開口道:“沈小姐也在。”
茯苓連忙微微屈膝:“臣女參見太子殿下?!?
蕭景宸虛抬了抬手,語氣很是隨和:“不必多禮。今日乃是家宴,沈小姐自在些便好。”
他頓了頓,仿佛想起什么,又補充一句,“朝華那丫頭在宮里總?cè)氯轮鴲灒蛐〗闳舻每?,不妨多進宮去陪她說說話,解解悶?!?
太子殿下親自開口,邀請一位臣女多進宮陪伴公主,這其中的意味,可就耐人尋味了。
她當即從容應下,“是,臣女謹記殿下吩咐。能陪伴公主殿下,是臣女的福分。”
蕭景宸微笑著點了點頭,不再多,轉(zhuǎn)而與榮國公等人交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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