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聽到蕭景宸堅決要替代她去做誘餌,卻只是搖了搖頭。
    “你去不行?!彼Z氣干脆,分析得條理清晰,“蕭景珩恨你入骨,他若見到你突然出現(xiàn),絕不會有多余的廢話,只會立刻下令全力撲殺,不會給你任何周旋、拖延時間的機(jī)會。那樣局面會失控?!?
    她抬眼看向蕭景宸,“我去則不同。在他眼里,我終究是個‘女流之輩’,是他可以隨意拿捏、甚至能用來羞辱你的籌碼。我的出現(xiàn),更能麻痹他,讓他覺得勝券在握?!?
    她頓了頓,為了讓蕭景宸安心,又說:“況且,表哥早已按計劃暗中調(diào)度兵馬,就埋伏在殿外。只要信號發(fā)出,頃刻即至。這是一個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的千載良機(jī),絕不能功虧一簣。”
    蕭景宸眉頭緊鎖,下頜線繃得極緊。他深知茯苓分析得有理,但理智上的認(rèn)同絲毫無法減輕他情感上的抗拒和恐慌。
    “不行!我絕不能……”
    “蕭景宸!”茯苓打斷他,聲音不大,“這是最好的計劃,也是唯一的計劃。你必須信我,我自有保命的手段,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她的目光銳利而堅定,仿佛一切盡在掌握。這種強(qiáng)大的自信和不容反駁的氣場,最終壓倒了蕭景宸的擔(dān)憂和抗拒。他了解茯苓,她從不打無把握之仗。
    僵持良久,蕭景宸終是敗下陣來,極其艱難地,幾乎是咬著牙從齒縫里擠出一個字:“好?!?
    但他立刻緊接著道,語氣帶著最后的堅持:“我會把玄一和所有能調(diào)動的暗衛(wèi)都安排在你身邊,你必須應(yīng)允他們貼身保護(hù)!否則,一切免談!”
    這已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和底線。
    逆王蕭景珩伏誅,其叛軍黨羽亦被盡數(shù)剿滅或擒獲。與此同時,皇帝陛下因驚聞逆子逼宮造反,急怒攻心,舊疾復(fù)發(fā),竟于亂局之中龍馭上賓,驟然駕崩。消息傳出,舉國震驚,萬民哀慟,京城內(nèi)外盡縞素。
    國不可一日無君。先帝驟然崩逝,未留遺詔,太子蕭景宸乃嫡長子,且在此次平定叛亂中居功至偉,挽救社稷于傾覆之間,其賢德武功,天下共見。
    于是,以丞相為首,文武百官,宗室親王紛紛上表,懇請?zhí)拥钕乱越缴琊橹?,早日繼承大統(tǒng),安定人心。
    依照祖制舊例,新帝登基需行“三請三推”之禮,以示謙遜仁德。
    蕭景宸悲痛于父皇驟逝,數(shù)次推拒,稱才疏德薄,恐難當(dāng)重任,懇請百官另擇賢明。群臣則再三泣血上奏,及國本動搖、天下惶惶之憂,非太子殿下不足以穩(wěn)定乾坤。
    如此往復(fù)三次,蕭景宸見民心所向,眾意難卻,方才順應(yīng)天命輿請,同意繼承皇位。
    登基大典與封后大典定于同一日舉行,新帝明確詔示天下:平定叛亂、穩(wěn)固朝綱,太子妃茯苓與之并肩而戰(zhàn),功不可沒,當(dāng)母儀天下。
    吉日已至,萬象更新,皇宮內(nèi)外煥然一新,鐘鼓齊鳴,儀仗煊赫。
    蕭景宸頭戴十二-->>旒冕冠,身著玄衣纁裳十二章紋袞服,龍章鳳姿,威儀天成。茯苓則身著深青祎衣,繪五彩翚翟紋,頭戴九龍四鳳冠,珠翠環(huán)繞,雍容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