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梁家,氛圍比茯苓想象中還要輕松自在。梁母親熱地拉著她的手在客廳沙發(fā)坐下,二話不說就從拿出一個早已備好的厚紅包塞到她手里,眉眼彎彎:“茯苓,這是阿姨的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這時,梁父也從書房走了出來。他身材高大,面容帶著嚴肅,但在看到茯苓時,努力緩和了神色,露出一個和藹的笑,也遞上了一個紅包,聲音沉穩(wěn):“歡迎你來家里做客?!?
    茯苓受寵若驚地接過兩個紅包,連聲道謝。還沒等她多想,就被梁母按著重新坐下。
    “我們娘倆接著聊,我剛聽你說那個選秀節(jié)目的內(nèi)幕可有意思了!”梁母興致勃勃,隨即轉(zhuǎn)頭,非常自然地對梁父吩咐道,“老梁,時間不早了,你去廚房露兩手,讓茯苓嘗嘗你的手藝。觀山,去給你爸打下手?!?
    茯苓一聽,驚得差點站起來:“這怎么行?叔叔,還是讓我去幫忙吧……”
    梁父卻一副習(xí)以為常的樣子,一邊熟練地系上掛在廚房門后的格子圍裙,一邊溫和地擺擺手:“不用不用,你是客人,坐著休息就好。我平時也喜歡研究菜譜,今天正好有機會展示一下?!?
    梁母笑著把茯苓拉回來,拍拍她的手背,傳授起“經(jīng)驗”來:“家里有保姆阿姨的,但老梁做飯是真有一手,我當(dāng)年就是被他這手好菜騙到手的!你今天第一次來,必須讓他表現(xiàn)表現(xiàn)?!?
    她說著,朝廚房方向瞥了一眼,壓低聲音,“我跟你說啊茯苓,以后你們倆自己住,千萬別什么事都大包大攬。該讓觀山做的就得讓他做,男人可不能慣著。他要是不會,就讓他跟他爸好好學(xué)!”
    這番毫不見外、甚至帶著點“撐腰”意味的話,讓茯苓心里暖融融的。她看著在廚房里,那個在商場上叱咤風(fēng)云的梁總,此刻正乖乖聽著父親的指揮剝蒜,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這個家,和她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卻比她期盼的,還要好。
    茯苓在梁家享用了一頓出乎意料美味的晚餐,梁父的廚藝確實名不虛傳,席間氣氛融洽,梁母不斷給她夾菜,梁觀山在一旁眉眼柔和地看著她與家人互動。
    與此同時,林家卻是一片愁云慘淡。林微星找到獨自垂淚的林母,捂著自己依舊紅腫的臉頰,帶著最后一絲期望,委屈地問:
    “媽媽,哥哥他打了我……我能打回去嗎?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對我的?!?
    林母正心煩意亂于林家的丑聞和搖搖欲墜的家業(yè),聽到女兒這話,想也沒想就皺起眉頭,語氣充滿了不耐與責(zé)備:
    “微星!你現(xiàn)在怎么變得這么惡毒不懂事了?那是你親哥哥!他只是一時在氣頭上,不是故意的!一家人計較這么多干什么?”
    這話如同冰水,瞬間澆滅了林微星心中最后一點對親情的幻想。她猛地怔住,隨即感到一陣荒謬。
    這些話多么耳熟??!
    當(dāng)初任茯苓被林明軒無故打罵后,林母不就是這樣,輕描淡寫地用“他是你哥哥”、“不是故意的”、“一家人要包容”來搪塞的嗎?
    原來,當(dāng)她自己從既得利益者變成被犧牲的一方時,這些話竟是如此的刺耳和可笑!
    一股徹底的絕望和恨意在她心底蔓延開來。她看著母親不耐煩的側(cè)臉,眼神一點點暗下去,最終歸于-->>一片沉寂的死水。
    好,好得很。這都是你們逼我的。
    林微星不再爭辯,默默轉(zhuǎn)身離開。趁著夜深人靜,林家人都沉浸在各自的頹喪中時,她偷偷潛入了林父的書房。她熟知父親的習(xí)慣,很快在一個保險柜里,找到了一份關(guān)乎林家命脈的核心技術(shù)協(xié)議副本。這是林家目前唯一還能拿得出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