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不為所動,淡淡道:“岳丈,我三番五次的與你講說道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若再勸,那就難堪了?!?
“這姻緣要斷,這婚得離。”
“唉,你真是……唉!”沈天一拂袖而去,殊不知他心里也是憤懣極了,這問題就是出在自家女兒身上,這任性妄為的做派,放在哪個男人身上能受得了?
剛走到府門處,便見身著靛藍短打的小廝正弓著腰,恭恭敬敬將沈素往府外引,這人他可不要太熟悉,正是馮煬的貼身仆役。
“去何處?”沈天一呵道。
小廝拱手行禮,聲線卻鎮(zhèn)定如常:“沈老爺,我家公子在萬匯樓買了一席宴,請沈千金前往一敘?!?
沈天一額角青筋突突直跳,緩步上前,強忍著怒氣道:“怎么又去,前日不是剛去過么?”
沈素美眸中倏地閃過一絲不耐煩,無奈地輕嘆一口氣,說道:“阿耶,此番前去可是要忙正經事的,我們得商議乞巧盛會的相關事宜,倘若沒有馮公子,我又怎能踏入那高士云集的會場呢?”
“就算是要參加宴飲游會,你也該挑個合適的時機吧!”沈天一湊近她,附在耳邊,壓低聲音卻又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那夫婿正鬧著要和你和離呢,你非要在這節(jié)骨眼上添亂,火上澆油嗎?”
“無用之人就是火氣大,鬧他的去,和離文書我隨時奉上。”沈素神情淡淡,直接上了馮家馬車。
“阿耶別再攔了,誤了時辰可就不好了?!?
馮司馬家得罪不起,沈天一長長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松開了手。
那小廝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斜睨了沈老爺一眼,緊接著口中一聲“駕”,揚鞭策馬,驅車緩緩離去。
沈天一佇立原地,目光緊緊追隨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思緒如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沈素,那是自己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女兒,疼愛她本也無可厚非。然而,她這般行事作風,若放在任何一個家庭,恐怕都會如同一顆火種,將整個家庭攪得如熊熊燃燒的火海,不得安寧。
這些日子以來,他常常輾轉反側,暗自思忖。或許,自己對秦淵確實有失公平。
有這樣一位妻子,于他的前程而,未嘗不是一種拖累。
既如此,又何苦一直拖著人家,耽誤他的大好前程呢?
“罷了,和離便和離吧,這書生將來要是真的能身居高位,不至于想起今天的腌臜事,回來再苛責自己的女兒,如今也做不了更多,讓人家順心順意吧,和氣方能生財。”
“老爺,金陵那邊蘇老爺來信說,綢緞價格壓下來了,問您這邊有沒有空去一趟?!?
沈天一撫了撫眉心,呼了口氣道:“準備行裝,出發(fā)吧?!?
他走了兩步,驀地想起什么事,回頭問道:“沈役首回老家多長時間了,怎么還沒回來?”
“沈役首已經在路上了,大概明日就到。”
“叫他整頓一下,家里邊亂糟糟的也沒個規(guī)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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