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鼻販Y的聲音隨著詩句的推進(jìn),漸漸低沉下去。
眾人紛紛湊上前去查看,這才發(fā)現(xiàn),少年郎不知何時竟已沉沉睡去,臉上還帶著幾分沉醉的安然。
“怎么睡著了,此詩何名???”謝山長輕拍他的頭。
“哎呦,各位大人看吶,真是睡熟啦?!彪鴥?nèi)侍捂嘴嬌笑,喊一旁的侍者給他蓋個毯子,山風(fēng)涼,莫要凍著了。
“此詩……可傳千古?!迸崃罟挠牡恼f道,他側(cè)頭,耐人尋味的看著謝山長,“怪不得玉衡兄非要留在江南,此地人杰地靈,詩情畫意,實在讓人流連忘返?!?
謝山長嘴角上揚道:“策安若致仕,尼山給你留一間山居,讓你也享受一下得英才而育之的人間樂事?!?
莫長史撫須微笑,從懷中取出另外一首《離思其四》,獻(xiàn)寶一樣遞到了裴令公身前。
“此子詩才斐然,這首詩,也是他所寫。”
裴令公忙接過來一看,鑒賞片刻,贊嘆不已:“好啊,這是首悼亡詩,這是……”
庾舟撣了撣衣袖,從長案出來拱手道:“此乃庾氏石碑所納之詩,為我亡父亡母所作。”
裴令公聞神色一凝,良久方緩聲道:“原是為庾刺史與洛河郡主而作……”
他目光里漫過幾分悵惘,“當(dāng)年尊堂伉儷鶼鰈情深,先帝曾夸贊舉案齊眉之景。如今雖天人永隔,卻有此詩勒于石碑,待后世行人駐足碑前,便知當(dāng)年佳話非虛,音容雖遠(yuǎn),情卻長留,這便算是以詩傳心了?!?
裴令公緊接著又問道:“悼亡詩作的不錯,此子可曾婚配?”
眾人聽聞,面面相覷,神色各異,連帶謝山長的面色也略顯不自然起來。
莫長史察覺到氣氛微妙,趕忙上前,湊近裴令公耳邊,低聲細(xì)語了一番。
裴令公聽后,頓時哈哈大笑,說道:“哈哈哈,原來他還有這般往事,此事確實不宜為外人道,不過是小兒玩鬧罷了?!?
在古時,入贅之舉被視為奇恥大辱,即便和離之后,當(dāng)事人身上也仿佛帶著難以磨滅的標(biāo)簽。
裴令公以他這般尊貴的身份說出這話,便相當(dāng)于將秦淵入贅這一被視作丑事的過往,輕描淡寫地歸結(jié)為年少不懂事時的玩鬧。從某種層面而,這便是在為秦淵正名。
至少在官場層面,往后不會再有人膽敢以此為借口,對秦淵進(jìn)行刁難與阻攔。
不過當(dāng)事人早已醉倒,不然肯定得磕頭感謝一番。
宴會畢,當(dāng)夜回轉(zhuǎn)山居,秦淵乘步輦,莫姊姝與沐風(fēng)在后山間步行,本來崔伽羅也要跟著回來,卻被庾舟一個眼神阻止,只能老老實實的下山,一步三回頭的模樣看著很是可憐。
“阿閔今夜作的詩真好聽,聽完有種醉死又何妨的感覺?!便屣L(fēng)感慨道。
莫姊姝微笑道:“氣勢磅礴,雅俗共賞,的確是很難得,幸甚至哉,能得遇阿閔這等才學(xué)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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